机构入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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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落户上海时,她把积分名额给了竹马。半年后想给丈夫办积分时

居住证积分
  • 2025-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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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是在他手机里看到那个“常用同行人”的。备注是“小安”。过去两个月,他们一起乘坐地铁十七次。时间大多是工作日的傍晚六点到七点。从静安寺到世纪大道,八站路,二十五分钟。我放下手机。厨房里传来水烧开的声音...

我是在他手机里看到那个“常用同行人”留学生落户上海中介undefined的。备注是“小安”。过去两个月,他们一起乘坐地铁十七次。时间大多是工作日的傍晚六点到七点。从静安寺到世纪大道,八站路,二十五分钟。我放下手机。厨房里传来水烧开的声音,咕嘟咕嘟。窗外在下雨。上海的梅雨季总是这样,黏稠的,闷热的,雨丝细密得像永远也扯不断的线。我把手机放回原处。屏幕朝下。充电口对准插座的方向。和他放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今天累死了,”他擦着头发,“项目临上线,又改需求。”我没说话。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洗发水的味道,薄荷味的,很清爽。“怎么了?”他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没什么,”我说,“汤快好了。”“你身上好凉。”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锅里的汤在翻滚。西红柿,豆腐,几片青菜。我们结婚三年,这样的晚饭吃了上千次。“对了,”他松开我,去拿手机,“明天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回来。”“加班?”“嗯,跟团队吃饭。”我关掉火。汤还在微微颤动。“跟谁?”“就项目组那几个,”他划着手机屏幕,“老张,小王,还有新来的实习生。”屏幕上闪过一条消息提醒。很快被他划掉了。“实习生叫什么?”“安琳,”他说,“挺能干的小姑娘。”小安。我把汤盛进碗里。白色的瓷碗,边缘有一道细细的裂纹。结婚时买的,用了三年。“小心烫。”我把碗递给他。他接过去,手指碰到我的。“你手好冰。”“下雨,有点冷。”我们坐在餐桌两边。头顶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得汤面泛着光。他低头喝汤。喉结上下滚动。我想起两年前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雨天。我们去民政局办结婚登记。他撑着伞,我挽着他的手臂。雨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在大厅里说。那时候他的眼睛很亮。像把所有的未来都装在里面了。现在他低头喝汤。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好喝。”他说。“嗯。”“你今天话好少。”“累了。”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有探究,但很快移开了。“是不是工作不顺?”“没有。”我们继续吃饭。筷子碰到碗沿,发出轻微的声响。雨下大了。敲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两天前。周六的早晨。阳光很好,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出一块明亮的梯形。他还在睡。侧躺着,呼吸均匀。我轻轻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升上来。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电。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家。”发件人:小安。我没碰手机。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清醒了一些。镜子里的女人,三十岁。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头发随意地扎着,几缕碎发贴在额前。三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还在拼命攒积分。每天算分数,社保基数,个税记录。像在下一盘永远也下不完的棋。然后我妈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辞了工作,回老家待了半年。积分断了。从头再来需要时间。而时间,是我最缺的东西。那时候陈屿——我的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说,他有个名额。他公司给骨干员工的特批落户资格。他自己用不上,因为早就通过人才引进落下了。“给你吧,”他在电话里说,“你比我需要。”我没马上答应。挂了电话,跟我当时的男朋友——现在的丈夫——商量。“当然要啊,”他说,“这是多好的机会。”“可是……”“别可是了,”他握着我的手,“先落户,其他的以后再说。”他的掌心很暖。暖得让我暂时忘记了心里的那点不安。后来我才知道,陈屿把名额给我的时候,跟他女朋友吵了一架。那女孩觉得他该把名额留给自己的亲戚。他们为此冷战了半个月。这些是后来陈屿妈妈告诉我的。在电话里,她叹气:“那孩子就是实心眼,对你好。”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欠他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结婚的时候,陈屿来了。他坐在宾客席的第三排。穿着灰色的西装,打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敬酒的时候,他举杯。“一定要幸福。”他说。眼睛看着我,很认真地。我丈夫搂着我的肩。“谢谢,”他说,“以后常来家里玩。”陈屿笑了笑。没说话。那之后我们很少见面。偶尔微信上聊几句,都是节日问候。他换了工作,搬到了浦东。我留在浦西,朝九晚五。生活像两条曾经交汇的河流。又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你想什么呢?”丈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醒了,靠在床头。睡眼惺忪的。“没什么,”我说,“早餐想吃什么?”“都行。”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面包,牛奶。煎蛋的时候,油溅起来。在手背上烫了一个小红点。“嘶——”他闻声过来。“怎么了?”“没事。”他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冲一下冷水。”水流过手背。凉丝丝的。“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去趟超市,”我说,“家里没菜了。”“我陪你。”“不用,你休息吧。”“我想陪你。”他坚持。眼神软软的,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我点点头。超市里人很多。周末的家庭采购,推车里堆成小山。我们并排走着。他推车,我挑东西。“西红柿要吗?”“要。”“黄瓜呢?”“来两根。”“这个酸奶在打折。”“拿一板。”对话简短,高效。像在完成某个既定流程。走到零食区的时候,他停下来。“你想吃薯片吗?”“不想。”“你以前很爱吃的。”“现在不爱了。”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经过饮料区,我拿了一瓶橙汁。他忽然说:“你以前不是只喝葡萄汁吗?”“换换口味。”我说。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记得我以前爱吃什么,爱喝什么。记得我的小习惯,小偏好。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爱吃薯片了?什么时候开始,我换了果汁的口味?我自己都说不清。就像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再彻夜聊天。不再为了一点小事笑到肚子疼。不再手牵手散步,直到路灯一盏盏亮起。生活像一锅温水。慢慢煮着,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快烧干了。“对了,”结账的时候他说,“下个月我爸生日,我们得回去一趟。”“好。”“可能要住两晚。”“嗯。”“你……没问题吧?”他知道我不太习惯在他家过夜。他父母很好,但总有种说不出的客气。像对待客人,而不是家人。“没事。”我说。“谢谢。”他握住我的手。手心有汗。黏黏的。排队结账的队伍很长。前面是一家三口,孩子在哭闹。年轻的妈妈蹲下来,小声哄着。丈夫看着他们。眼神有些飘忽。“你喜欢孩子吗?”他忽然问。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就问问。”“还行吧。”“其实……”他顿了顿,“我妈上次说,让我们抓紧。”“我知道。”“她没恶意。”“我知道。”沉默。收银台的机器滴滴响着。一件件商品被扫描,装袋。轮到我们了。我把东西一样样放上传送带。“一共四百七十二块三。”收银员说。他掏出手机付款。屏幕解锁的瞬间,我瞥见壁纸。还是我们结婚那年在海边拍的照片。我穿着白裙子,他搂着我的肩。两个人都笑得很傻。三年了。他没换过。走出超市,阳光刺眼。他一手提着两个大袋子,一手牵着我。“重不重?”我问。“不重。”“分我一个吧。”“不用。”他握紧我的手。“这辈子都想这么牵着你。”他说得很轻。像自言自语。我的鼻子忽然有点酸。回到家,收拾东西。把食物分门别类放进冰箱。他靠在厨房门框上。“下午去看电影吗?”“有什么好看的?”“新上了一部爱情片。”“你想看?”“想和你一起看。”我关上冰箱门。“好。”其实我不太想看爱情片。尤其是现在的状态。但我不想拒绝他。或者说,不想拒绝这个试图靠近的他。电影院里人不多。我们坐在中间排,他买了爆米花和可乐。灯光暗下来。片头音乐响起。荧幕上,男女主角在雨中相遇。老套的情节,但拍得很美。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着。电影演到一半,男女主角吵架。因为误会,因为不肯解释。“为什么不说清楚呢?”他小声说。我没回答。有些话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怕一说,就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了。电影散场,天已经黑了。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饿了吗?”他问。“有点。”“想吃什么?”“面吧。”“哪家?”“就常去的那家。”那家面馆在老街深处。很小的店面,只有六张桌子。老板是对老夫妻,做了三十年的本帮面。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老板娘认出了我们。“好久没来了。”她笑着说。“最近忙。”丈夫说。“还是老样子?”“嗯。”两碗葱油拌面,加荷包蛋。一碗多放葱,一碗不要葱。我的不要葱。他的多放葱。老板娘记得。面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他掰开筷子,递给我一双。“小心烫。”“嗯。”我们低头吃面。谁也没说话。面馆里只有我们两个客人。电视里放着晚间新闻,声音开得很小。“其实……”他忽然开口。我抬头。“其实我最近压力很大。”他没看我,盯着碗里的面。“工作上的?”“嗯。”“怎么了?”“可能……可能要裁员。”我放下筷子。“我们部门效益不好,”他说,“上面说要优化结构。”“什么时候的事?”“上个月就开始传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不想让你担心。”我看着他。他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我是你妻子,”我说,“你应该告诉我。”“我知道,”他苦笑,“但我总觉得,男人应该扛着。”“婚姻不是一个人扛。”“我知道。”他抬起头。眼睛里有血丝。“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他说,“不想让你跟着。”“如果连操心都不能一起,那我们结婚干什么?”他愣住了。半晌,他伸出手,握住我的。“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说,“我最近对你不够关心。”“不,你很好,”他摇头,“是我不好。”老板娘走过来,给我们添茶。“夫妻嘛,有话好好说。”她温和地笑笑。我们同时松开了手。茶是茉莉花茶。很香。“还有一件事,”他说,“如果……如果我被裁了,可能要重新找工作。”“那就找。”“可能工资会降。”“那就降。”“生活水平会受影响。”“那就受影响。”他看着我。“你怎么这么淡定?”“因为我相信你,”我说,“也相信我们自己。”他的眼眶红了。别过脸去。“傻不傻,”他声音有点哑,“面都凉了。”“凉了就再要一碗热的。”走出面馆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老街很安静,只有几家小店还亮着灯。他牵着我的手。握得很紧。“谢谢你。”他说。“谢什么?”“谢谢你嫁给我。”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来。路灯的光从头顶洒下来。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也谢谢你娶我。”我说。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那一刻,我几乎要忘了手机里的那个“常用同行人”。几乎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几乎。回家的地铁上,人很少。我们并排坐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车窗外的灯光飞速掠过。像一条流动的河。“对了,”他说,“你落户的事,我最近在打听。”我心头一跳。“我有个同事的亲戚在人才中心工作,”他继续说,“说可以帮忙问问政策。”“不用麻烦了。”“怎么是麻烦呢?”他转头看我,“这是大事。”“我知道,但……”“但什么?”“但我不想欠太多人情。”“这怎么是欠人情呢?”他说,“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沉默。车厢里广播报站。下一站是我们家。“其实……”他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为什么?”“因为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他说得很轻,“没能让你早点落户,没能买大房子,没能……”“够了。”我打断他。他愣住。“我不要更好的生活,”我说,“我要现在的生活,和你一起的。”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我爱你。”他说。声音闷闷的。但很清晰。我抬起手,轻轻拍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我知道。”我说。回到家,洗漱。他先洗,我后洗。热水冲在身上的时候,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地铁同行记录。那个叫“小安”的实习生。他最近的反常。还有刚才在地铁上,他说“我爱你”时的颤抖。我应该相信他吗?还是应该摊牌?我不知道。擦干身体,穿上睡衣。镜子被水汽蒙住了,看不清脸。我推开浴室门。他坐在床上,在看手机。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洗好了?”“嗯。”“过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我走过去,坐下。他接过毛巾,帮我擦头发。动作很轻。一下,又一下。“你头发长了。”他说。“该剪了。”“别剪太短,”他说,“我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好。”擦干了头发,他放下毛巾。从背后抱住我。“今天我们好好说话,”他说,“像以前一样。”“以前什么样?”“以前我们无话不说。”“现在也是。”我说,声音很平静。他沉默了一会儿。“真的吗?”“真的。”“那为什么……”他顿了顿,“为什么我觉得你最近有心事?”“每个人都有心事。”“可你不告诉我。”“你也没告诉我裁员的事。”他噎住了。半晌,他松开我。“你说得对。”我们并排靠在床头。谁也没说话。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忽然说。“什么故事?”“关于一个笨蛋的故事。”他说。“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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走过红毯。牧师问誓词。他们回答“我愿意”。交换戒指。亲吻。掌声响起。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和陈屿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总跟在我后面。“姐姐,等等我。”后来长大了。他不再叫我姐姐。但依然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再后来,我结婚了。他坐在宾客席,看着我走向另一个男人。现在,轮到我看着他了。“在想什么?”丈夫轻声问。“在想时间过得真快。”我说。他握住我的手。“我们也会一直走下去的。”“嗯。”仪式结束,是婚宴。我们被安排在主桌旁边的一桌。陈屿和新娘来敬酒。“谢谢你们,”陈屿说,“真的。”“新婚快乐,”丈夫举杯,“一定要幸福。”“你们也是。”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喝完了酒,陈屿忽然说:“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什么事?”“关于落户的事,”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认识一个人,可能在人才中心能说上话。”我愣住了。“不用了,”丈夫抢先说,“我们自己能解决。”“别误会,”陈屿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丈夫笑了笑,“但这次,我想靠我们自己。”陈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好吧,”他点头,“但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开口。”“一定。”敬完酒,他们去了下一桌。“你刚才……”我看着丈夫。“我说的是真心话,”他说,“这次,我想靠自己。”“可是……”“没有可是,”他打断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次,让我来。”他的眼神很坚定。坚定到让我无法反驳。“好,”我说,“让你来。”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像得到了某种重要的认可。婚宴结束后,我们打车回家。车上,他靠着我。有点微醺。“我今天是不是很帅?”他问。“嗯,很帅。”“比陈屿帅吗?”“比他帅。”“真的?”“真的。”他满意地笑了。闭上眼睛。“我好爱你。”他喃喃地说。“我知道。”“你不知道,”他摇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那你说说看。”“说不出来,”他说,“爱到说不出来。”我笑了。轻轻拍他的背。“睡吧,到家叫你。”“嗯。”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我看着窗外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个城市,依然繁忙。依然冷漠。但因为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变得温暖了。又过了一周。周末的早晨,我被电话吵醒。是丈夫的手机。他还在睡。我轻轻起身,去客厅接。“喂?”“请问是周先生吗?”一个女声。“不是,我是他妻子,有什么事吗?”“哦,是这样的,”对方说,“我们是人才中心的,周先生上周提交的夫妻投靠材料,有些地方需要补充。”我愣住了。“什么材料?”“就是落户申请的材料,”对方说,“周先生没跟您说吗?”“没有……”“那您让他给我们回个电话吧,有些细节需要确认。”“好的,谢谢。”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他提交了材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走回卧室。他还在睡。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总是默默做事的男人。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嗯……”他醒了,揉了揉眼睛。“早。”他说。“早。”“怎么这么看着我?”他坐起来。“人才中心刚来电话,”我说,“说你提交了材料。”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被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上周,”他说,“我去咨询的时候,顺便提交了初步材料。”“为什么不告诉我?”“想给你个惊喜。”“这不是惊喜,”我说,“这是惊吓。”“对不起,”他握住我的手,“我只是想等有眉目了再告诉你。”“那现在有眉目了吗?”“有,”他点头,“工作人员说,我的条件基本符合,就是材料需要补充。”“什么材料?”“主要是收入证明,社保记录这些,”他说,“还有我们的结婚证,你的户口本。”“我的户口还没落呢。”“不用,”他笑,“这次是我投靠你。”我愣住了。“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先落户,然后我作为你的配偶,申请投靠落户。”“可是……”“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这次听我的。”“但这样你会很被动。”“我不在乎,”他说,“只要能让你先落下来,我怎么都行。”“为什么?”“因为这是我欠你的,”他说,“三年前就该做的事,拖到现在。”“你不欠我什么。”“我欠,”他很认真,“我欠你一个家,一个安稳的未来。”我的眼睛湿了。“傻子,”我说,“你真是个傻子。”“嗯,我是傻子,”他笑,“只爱你的傻子。”我们抱在一起。很久很久。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都在忙落户的事。准备材料,跑各种部门,开各种证明。很累。但很有盼头。丈夫每天下班后,还要整理材料到很晚。我劝他休息,他总是说:“快了,就快好了。”我知道他是想尽快搞定。给我一个交代。也给我们的婚姻,一个交代。周末,我们去人才中心交补充材料。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人,很和善。“材料很齐全,”她翻看着,“应该没问题。”“大概要多久?”丈夫问。“正常流程的话,三个月左右,”她说,“但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会快一点。”“特殊?”我问。“嗯,”工作人员看了看我们,“夫妻双方都为对方着想的情况,现在不多了。”我们相视一笑。“祝你们好运,”她说,“也祝你们幸福。”“谢谢。”走出人才中心,天很蓝。“我们去庆祝一下吧,”丈夫说,“吃顿好的。”“好。”我们去了外滩的一家餐厅。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江景。黄浦江上,轮船来来往往。对岸的陆家嘴,高楼林立。这个城市,依然繁华。但今天,它看起来不那么冷漠了。“干杯,”丈夫举杯,“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酒杯相碰。声音很清脆。“等落户的事办好了,”他说,“我们换个房子吧。”“现在这个不是挺好的?”“小了点,”他说,“我想给你更好的。”“我不需要更好的,”我说,“我只需要有你的。”“但我想给。”他很固执。“那等落户了再说。”“好。”我们边吃边聊。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聊到孩子。聊到老了以后。聊到所有夫妻都会聊的那些话题。平凡,但真实。吃完饭,我们沿着江边散步。晚风很舒服。吹在脸上,凉丝丝的。他牵着我的手。握得很紧。“其实我有时候会想,”他说,“如果我们早点要孩子,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就是想想,”他说,“不过现在也不晚。”“等落户了再说吧。”“好,”他点头,“都听你的。”我们继续往前走。谁也没说话。但手一直牵着。像永远不会分开。两个月后。我的落户审批通过了。收到通知的那天,我们正在家吃晚饭。手机响了。是人才中心的短信。“经审核,您的落户申请已通过……”我愣住了。手机掉在桌上。“怎么了?”丈夫问。我指着手机,说不出话。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也愣住了。下一秒,他跳起来。抱住我。“通过了!通过了!”他大喊。我也抱住他。眼泪流下来。三年了。整整三年。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恭喜你,”他在我耳边说,“我的上海姑娘。”“是我们的,”我说,“我们的。”“对,我们的。”我们抱了很久。直到饭菜都凉了。但谁在乎呢?今天,我们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要庆祝。我的户口落下来后,丈夫开始准备他的投靠材料。因为有了我的户口做基础,他的申请顺利了很多。又过了三个月。他的审批也通过了。收到通知的那天,我们请了假。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个户口本。一本是我的。一本是他的。但很快,就会变成一本。“我们终于做到了,”他说。“嗯,终于做到了。”“谢谢你,”他看着我,“谢谢你没有放弃。”“也谢谢你,”我说,“谢谢你一直坚持。”我们又抱在一起。这一次,没有眼泪。只有笑容。满满的,幸福的笑容。年底的时候,我们搬了新家。不大,两室一厅。但很温馨。装修是我们自己设计的。简洁,明亮,有很多收纳空间。搬家那天,朋友们都来帮忙。陈屿也来了。带着他妻子。“恭喜乔迁,”他说,“房子真不错。”“谢谢,”丈夫说,“多亏了你当年的帮忙。”“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陈屿笑,“现在看你们这样,我真高兴。”“我们也是,”我说,“看你幸福,我们也高兴。”大人们聊天的时候,陈屿的妻子在帮我整理厨房。“你们感情真好,”她说。“你们也是。”“陈屿常提起你,”她顿了顿,“说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他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说。“我知道,”她笑,“我不介意的,真的。”我也笑了。有些感情,不需要解释。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解释也没用。搬完家,大家一起去吃饭。热热闹闹的,像过年。回家的路上,丈夫牵着我的手。“今天开心吗?”“开心。”“以后会一直开心的。”他说。“嗯,一直开心。”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的生活,也进入了新的阶段。丈夫换了工作。去了一个更有发展前景的公司。工资涨了,但更忙了。我也升了职。负责一个小团队,压力大了,但成就感也强了。我们依然会吵架。为了家务,为了钱,为了各种小事。但吵完会和好。会道歉,会反省,会改进。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买菜。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或者什么都不做。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平凡,但充实。春天的时候,我们去了趟杭州。西湖边,柳树发芽了。嫩绿嫩绿的,很好看。我们租了条船。在湖上漂着。“以后每年都出来玩一次吧,”他说。“好。”“等老了,我们就环游世界。”“好。”“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好吗?”“会,”我说,“只要我们愿意。”“我愿意,”他握住我的手,“你呢?”“我也愿意。”夕阳西下。湖面泛着金色的光。很美。从杭州回来后,我发现身体有点不对劲。总是很累。胃口也不好。一开始以为是太忙了。没在意。但持续了两周,还是没好转。丈夫催我去医院检查。我去了。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坐在医生办公室。脑子一片空白。“恭喜你,”医生说,“你怀孕了。”怀孕?我摸了摸肚子。平平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已经六周了,”医生继续说,“一切指标都正常。”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我给丈夫打电话。“喂?”他接得很快。“我……”我说不出话。“怎么了?检查结果不好吗?”他很紧张。“不是……”“那是什么?你快说啊,急死我了。”“我怀孕了。”我终于说出来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真的?”他的声音在颤抖。“真的。”“我……我马上过来!”他挂了电话。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有抱着孩子的妈妈。有牵着手的夫妻。忽然觉得,生命真奇妙。一个多月前,我们还在为落户的事奔波。现在,竟然有了孩子。半小时后,丈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人呢?医生怎么说?真的怀孕了?”他一连串地问。我把检查单递给他。他接过去,看了又看。手在发抖。“我要当爸爸了?”他问。“嗯。”“我真的要当爸爸了?”“嗯。”他抱住我。抱得很紧。“谢谢你,”他在我耳边说,“谢谢你。”“谢什么?”“谢谢你来我身边,”他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家,现在又给我一个孩子。”“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说。“对,我们共同的孩子。”他松开我,蹲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肚子。“你好啊,小家伙,”他说,“我是爸爸。”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但这次,是幸福的眼泪。怀孕的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告诉了双方父母。电话那头,妈妈哭了。“太好了,太好了……”她反复说着。公公婆婆也很高兴。说要马上来看我。我们劝住了。说等稳定了再说。但心里,是暖的。怀孕初期,反应很大。吃什么吐什么。丈夫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虽然我吃不下多少,但他从不气馁。“想吃什么都跟我说,”他说,“我去买,去做。”“什么都不想吃。”“那喝点汤?”“不想喝。”“那……那吃水果?”“也不想。”他愁眉苦脸。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我笑了。“傻子,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是你现在难受。”“怀孕都这样的。”“我心疼。”他说。很简单的三个字。但让我心里暖暖的。四个月的时候,反应终于减轻了。胃口也好了。丈夫做的饭,我能吃下一大碗了。“太好了,”他高兴得像孩子,“终于能吃了。”“嗯,终于能吃了。”他开始研究孕妇食谱。买了很多书,还上网查资料。每天给我做营养餐。虽然有时候味道怪怪的,但我都吃完了。因为那是他的心意。产检的时候,他每次都陪我去。B超室里,医生指着屏幕。“看,这是宝宝的头,这是手,这是脚……”我们盯着屏幕。虽然什么都看不懂,但还是很激动。“听到了吗?”医生说,“心跳声。”咚咚,咚咚。很有力。丈夫握着我的手。握得很紧。“我们的孩子,”他小声说。“嗯,我们的孩子。”走出医院,阳光很好。“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问。“都好。”“也是,男孩女孩都好。”“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喜欢,”他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油嘴滑舌。”“只对你油嘴滑舌。”我们又开始了这个熟悉的对话。但每一次,都觉得甜蜜。七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丈夫包揽了所有家务。下班回来,做饭,打扫,洗衣服。从不说累。有时候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会觉得,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虽然我们有过争吵,有过误会。但最终,我们都选择了彼此。选择了坚持,选择了原谅,选择了爱。这也许,就是婚姻的意义。不是永远不吵架。而是吵完架,还能拥抱。不是永远没问题。而是有问题,还能一起解决。不是永远浪漫。而是在平凡的日子里,还能看到对方的好。预产期前一周,我住进了医院。丈夫请了假,天天陪着我。“紧张吗?”他问。“有点。”“别紧张,我在呢。”“嗯。”阵痛是在凌晨开始的。一开始很轻微,像月经痛。后来越来越强烈。丈夫握着我的手。“深呼吸,深呼吸……”他比我还要紧张。进了产房,他在外面等。我听到护士说:“家属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心里暖暖的。生产过程很顺利。两个小时后,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六斤八两,很健康。护士把她抱到我面前。小小的,红红的,闭着眼睛。“恭喜,是个千金。”我哭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幸福。推出产房的时候,丈夫第一时间冲过来。“你怎么样?疼不疼?还好吗?”他一连串地问。“我很好,”我说,“孩子也很好。”他这才去看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不敢碰。“她好小,”他说。“嗯,好小。”“她好漂亮。”“嗯,好漂亮。”“像你。”他说。“也像你。”我们看着女儿。看了很久很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月子里,妈妈来照顾我。丈夫依然很忙。但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抱女儿。“爸爸回来了,”他抱着女儿,轻轻摇晃。女儿睁着大眼睛看他。虽然可能还看不清,但很安静。“她认识我,”他得意地说。“这么小,哪认识。”“就是认识,”他很坚持,“你看,她看到我就不哭。”我笑了。也许他说得对。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女儿满月的时候,我们办了简单的酒席。请了亲戚朋友。陈屿也来了,带着他妻子。“恭喜,”他说,“孩子真可爱。”“谢谢。”“名字取了吗?”“取了,”丈夫说,“叫周念安。”“念安?”“嗯,”丈夫看着我,“念,是思念,也是感恩。安,是平安,也是心安。”陈屿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名字。”他说。我知道丈夫取这个名字的深意。念安,念的是过去的恩情。安的,是现在的生活。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过去的一切,他都记得。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我很感激。感激他的大度,感激他的理解。女儿一天天长大。会笑了,会翻身了,会爬了。每一天,都有新的惊喜。丈夫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陪女儿玩。趴在地上,学动物叫。逗得女儿咯咯笑。有时候我看着他们。会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简单,平凡,但幸福。女儿一岁的时候,我们带她回了趟老家。给爷爷奶奶看。给外公外婆看。老人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不肯放手。“像你小时候,”妈妈说。“也像他。”我说。“都好,都好。”是啊,都好。只要健康,只要快乐。什么都好。从老家回来后,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丈夫的工作越来越忙。我的产假结束了,也回去上班了。女儿送去了托儿所。每天早上送,晚上接。虽然累,但充实。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带女儿去公园。看花,看草,看小动物。女儿很喜欢小动物。看到小狗小猫,会兴奋地手舞足蹈。“以后我们养只狗吧,”丈夫说。“等女儿大点再说。”“好。”我们推着婴儿车,慢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时间过得真快,”丈夫说,“转眼女儿都一岁多了。”“是啊,真快。”“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记得,你傻乎乎的。”“你也是,”他笑,“傻乎乎的。”我们都笑了。笑着笑着,女儿也笑了。咯咯咯的,像银铃一样。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因为这个瞬间。因为这个家。晚上,哄女儿睡着后。我们坐在阳台上。喝茶,聊天。“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吗?”他问。“会,”我说,“只要我们愿意。”“我愿意,”他握住我的手,“你呢?”“我也愿意。”我们看着夜空。星星很少,但月亮很亮。“谢谢你,”他说,“谢谢你给我这一切。”“也谢谢你,”我说,“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切。”我们相视一笑。然后他吻了我。很轻,很温柔。像在吻一件珍宝。深夜,女儿突然哭了。我起身去哄。丈夫也醒了,跟着过来。“怎么了?”他问。“可能做噩梦了。”我抱起女儿,轻轻摇晃。很快,她又睡着了。我把她放回婴儿床。盖好被子。丈夫从背后抱住我。“辛苦了。”他说。“不辛苦。”“下辈子还嫁给我吗?”他忽然问。“看表现。”我说。“那我可得好好表现。”“嗯,好好表现。”我们又回到床上。他很快睡着了。我却有点失眠。想着这些年的事。从相识,到相恋。从结婚,到落户。从怀孕,到生子。每一步,都不容易。但每一步,都走过来了。因为爱。因为坚持。因为选择了彼此,就不放弃。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没有一帆风顺。但有风雨同舟。没有永远浪漫。但有细水长流。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很多年后。女儿长大了,出嫁了。我和丈夫都老了。但我们还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永远不会分开。然后我醒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永远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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