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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民政局,我凭录取通知书落户上海,前夫傻眼:孩子归我了?

居住证积分
  • 202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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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01 最后的晚餐那顿饭,桌子中间摆着一锅腌笃鲜。火腿是江亦诚特意托人从金华带回来的,笋尖嫩得能掐出水,小火“咕嘟咕嘟”煨了整整一个下午。汤色奶白,鲜气顶着热气,一缕一缕往上冒。江母,也就是我的婆婆,用...

01 最后的晚餐

那顿饭,桌子中间摆着一锅腌笃鲜上海海归本科落户,undefined

火腿是江亦诚特意托人从金华带回来的,笋尖嫩得能掐出水,小火“咕嘟咕嘟”煨了整整一个下午。

汤色奶白,鲜气顶着热气,一缕一缕往上冒。

江母,也就是我的婆婆,用汤勺撇去浮沫,给我盛了一碗。

“语冰,喝点汤,补补身子。”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和我结婚五年,一直都是这个调子。

我接过碗,低声说了句“谢谢妈”。

碗壁温热,汤里的热气熏得我眼睛有点发酸。

儿子江念坐在我的儿童椅上,正费劲地用小勺子挖着碗里的蒸蛋,小脸吃得像只花猫。

我抽了张纸巾,轻轻帮他擦掉嘴角的蛋羹。

“慢点吃,念念。”

他冲我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小米牙。

江亦诚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剥着一只清蒸梭子蟹。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做起这种精细活来,总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曾几何时,我就是被他这副模样迷住的。

“念念的户口,下周就该办下来了。”

他把剥好的一小碟蟹肉推到江念面前,眼睛却看着我,话说得像是通知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的心,沉了一下。

“这么快?”

“我爸找了人,快是正常的。”

江亦诚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家里三代都在这片土地上。

而我,温语冰,一个从苏北小城考到上海读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他的外地女人。

“哦。”

我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喝汤。

汤很鲜,可我尝不出一点味道。

“小温啊,”江母又开口了,“你跟亦诚的事,我们也都商量过了。”

她放下勺子,擦了擦嘴。

“这日子啊,过不下去,也不能硬凑合。”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老的呢,也管不了太多。”

“就是念念,可怜了这孩子。”

我抓着汤碗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我知道,正题要来了。

这锅腌笃鲜,不是散伙饭,是鸿门宴。

江亦诚终于放下了蟹钳,用餐巾擦了擦手,身体微微前倾。

“语冰,我们聊聊吧。”

他不再叫我“老婆”,而是直呼我的名字。

“离婚协议,我让律师拟好了。”

“你没什么意见的话,明天就可以去签字。”

我抬起头,看着他。

灯光下,他的脸英俊依旧,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我熟悉的温度。

“房子,是我婚前财产,这个没得商量。”

“车子,写的是我妈的名字,你也知道。”

“这些年你没上班,家里的开销都是我,存款我们一人一半,我算你二十万,够意思了。”

他像在宣读一份商业合同的条款,冷静,理智,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慷慨。

我没说话。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我的沉默是一种默认,继续说了下去。

“最主要的是念念。”

“孩子必须跟我。”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我几乎是立刻反驳:“不可能!”

江亦诚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激烈反应很不满。

“你凭什么跟我争?”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温语冰,你清醒一点。”

“你没有上海户口,没有稳定工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拿什么给念念好的生活?”

“让他跟你回你那个小县城?跟着你租个十平米的亭子间?”

“法院会把孩子判给你吗?你动脑子想想。”

旁边的江母适时地敲边鼓。

“就是啊,小温,你不能太自私了。”

“念念是我们江家的根,我们肯定会好好待他的。”

“你一个女人,没工作没收入,以后自己生活都成问题,还带个孩子,怎么再嫁人?”

“我们也不是不让你看孩子,周末随时可以来,我们不拦着。”

一唱一和,像排练了无数遍。

他们把我的路堵得死死的,然后假惺惺地给我留下一扇虚掩的门。

我看着他们自信满满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五年的婚姻,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我放弃了考研的机会,放弃了专业对口的工作,一头扎进这个家里。

每天六点起床做早餐,送他上班,送孩子上幼儿园。

打扫,洗衣,买菜,做饭。

他随口一句想吃什么,我能跑半个上海去买食材。

他工作不顺心,回家摔东西,我默默收拾一地狼藉。

婆婆三天两头来挑刺,嫌我菜咸了,嫌我地没拖干净,嫌我一个外地人占了她儿子的便宜。

这些,我都忍了。

我以为,只要我付出,只要我安分守己,就能换来家庭的和睦,换来他的爱。

现在看来,全是笑话。

在他的世界里,我所有的付出,都被简化成了“没工作,没收入”。

我所有的价值,都比不过一本红色的户口本。

我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痛感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亦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不要你的二十万,我只要念念。”

江亦-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温语冰,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钱都不要,只要孩子?你拿什么养?”

“靠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吗?”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别迟到,我时间很宝贵。”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看他的儿子。

江母也站了起来,走到江念身边,想去抱他。

“乖孙,跟奶奶走,奶奶带你去楼下玩小汽车。”

江念却一扭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小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妈妈,我不要。”

孩子的直觉,最是敏锐。

他感觉到了这个家的冰冷和崩塌。

江母的脸色有些难看,悻悻地收回了手。

“随你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丢下这句话,也走了。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我和念念。

那锅昂贵的腌笃鲜,还在“咕嘟嘟”地冒着热气,仿佛在嘲笑着这一室的冷清。

我抱着儿子,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砸进面前那碗早已冰凉的汤里。

我能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在微微发抖。

“妈妈,不哭。”

江念用他的小手笨拙地给我擦眼泪。

我用力把他搂紧,脸埋在他的小肩膀上,无声地痛哭。

哭够了,我慢慢抬起头,擦干眼泪。

我看着儿子清澈又担忧的眼睛,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

不。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们以为吃定我了。

他们以为我温语冰就是个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他们不知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他们以为我在“抱着平板看破剧”的时候,我看的不是剧。

是名校公开课,是考研政治,是英语单词。

那本被我翻得起了毛边的专业书,就藏在衣柜的最深处,被旧衣服层层包裹。

那是我的退路,也是我的武器。

我轻轻拍着江念的背,在他耳边说。

“念念别怕。”

“妈妈不会让你被人抢走的。”

“绝对不会。”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决绝。

这五年,我为这个家流干了眼泪。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他们掉一滴泪。

我要把属于我的,堂堂正正地拿回来。

02 无声的战场

夜很深了。

江念已经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呼吸匀净,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儿童房,给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回到主卧,房间里空荡荡的,江亦诚没有回来。

也好。

我打开衣柜,在最底层,挪开一叠叠早就被我淘汰的旧衣服。

一个牛皮纸袋露了出来。

我把它拿出来,倒在床上。

几本考研辅导书,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还有一沓打印出来的历年真题。

书的边角已经被翻卷了,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做满了标记。

这些东西,是我背着江亦诚和江母,像个贼一样,一点一点从网上买回来,又偷偷摸摸藏起来的。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我满心欢喜地告诉江亦诚,我想考母校的研究生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语冰,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折腾什么?”

“安安稳稳在家带孩子不好吗?我养不起你?”

“读个研出来,还不是要找工作,跟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抢饭碗?何必呢?”

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我的人生,就该止步于此。

那时,江念刚满一岁,正是最黏人的时候。

我也犹豫过,彷徨过。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相夫教子,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于是,我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全职主妇。

我以为我的牺牲,他能看见。

直到有一次,他公司聚餐,喝多了回来,我去扶他,他却一把推开我。

“别碰我!”他满身酒气,眼睛通红,“你懂什么?你整天在家,知道我在外面有多累吗?”

“跟你说话都费劲,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看看人家的老婆,不是这个总监就是那个合伙人,哪个像你一样,浑身上下一股子油烟味!”

那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浑身油烟味,毫无价值的家庭主妇。

原来,我所有的付出,都只是他酒后抱怨的槽点。

从那天起,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默默地把他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一个人走到阳台,站了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路,是我自己选的。

跪着,也要走完。

但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了,我就要给自己,重新开辟一条新的路。

我重新捡起了书本。

白天,我是尽职尽责的温语冰妈妈,围着灶台和孩子转。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借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偷偷学习。

我告诉他们,我在追剧。

江母不止一次地嘲讽我:“一个当妈的人了,还天天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像什么样子。”

江亦诚也说:“有那时间,不如多看看育儿书。”

我从不反驳,只是笑笑。

他们不知道,我的平板电脑里,没有一集电视剧。

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网课视频,和我一行又一行记下的笔记。

那是我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唯一的一艘船。

我深吸一口气,把思绪从回忆里拉回来。

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我打开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

“喂,您好。”

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带着一丝深夜被打扰的沙哑。

“陆律师,您好,我是温语冰。”

“这么晚打扰您,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的陆修远沉默了两秒,然后声音恢复了清醒。

“温女士,没关系。情况有变化?”

陆修远是我通过大学校友群找到的律师,专打婚姻和家庭官司,口碑很好。

上周,我已经去他的律所咨询过一次。

那次,我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如果一个没有户口、没有工作的全职妈妈想要争取抚-养权,有多大胜算。

他很坦诚地告诉我,很难。

除非,能证明男方有严重过错,比如家暴、遗弃,或者证明女方的综合条件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足以媲美甚至超越男方的巨大变化。

“他今天摊牌了。”

我把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包括江亦诚的威胁,婆婆的帮腔,以及那个苛刻到近乎侮辱的离婚协议。

电话那头,陆修远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等我说完,他才开口,声音冷静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温女士,他的条件,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自大,且看不起你,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所以他会急于让你签字,尽快摆脱他眼中的‘包袱’。”

“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

我的心跳,因为他这句话,漏了一拍。

“机会?”

“对。”陆修远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温女士,上次你问我,如何才能扭转局面。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轻敌。”

“他越是觉得你走投无路,我们就越有机会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明天,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答应他。”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答应他?答应他把念念给他?”

“对,答应他的一切条件。”

陆修远的声音不容置疑。

“房子,车子,存款,都按照他说的来。抚养权,也暂时让他拿着。”

“你要表现得绝望、无助,但又不得不屈服。”

“让他相信,你已经彻底认命了。”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这太冒险了。

万一……万一我答应了,他就再也不让我见孩子了怎么办?

“温女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陆修远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相信我,法律不是儿戏。离婚协议一旦签署,就具有法律效力,但他同样要遵守。”

“我会在这份协议里,加上一个‘武器’。”

“一个现在他看来无关痛痒,但未来会成为我们反击号角的条款。”

“另外,你上次提到的那个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定了定神,回答道:“成绩已经出来了,上周五。”

“结果呢?”

“我考上了。”

我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积压在心底数月的紧张、疲惫、委屈,瞬间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哽咽。

电话那头的陆修远,似乎也愣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有赞许,有释然。

“温女士,恭喜你。”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那么,最重要的拼图,我们已经拿到了。”

“剩下的,就是按计划行事。”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走投无路、被迫放弃孩子的可怜女人。”

“演好这场戏,为了你的儿子,也为了你自己的新生。”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

凌晨的上海,依旧灯火璀璨,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而我,曾是这片星河里,最黯淡的一颗尘埃。

但从今晚开始,不一样了。

我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个女人,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满脸倦容。

可她的眼睛里,有一簇火苗,正在重新燃起。

江亦诚,你以为你赢了。

你以为我温语冰,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你等着看。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03 一份“投降”协议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我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旧外套,没化妆,头发也只是随便扎了一下。

镜子里的我,看起来憔悴又落魄。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江亦诚已经到了,旁边站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很精明,应该是他的律师。

看到我,江亦-诚的眉头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你怎么这副样子就出门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嫌弃,仿佛我丢了他的人。

我没理他,只是低着头,走到他面前。

“可以进去了吗?”

他打量了我几秒,那种审视的目光,像在看一件估价过低的商品。

最后,他可能觉得跟我这种状态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走吧。”

离婚登记处的人不多,我们很快就排到了。

工作人员按部就班地询问,核对信息。

“双方是自愿离婚吗?”

“是。”江亦诚答得干脆利落。

我迟疑了一秒,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问题,都协商好了吗?”

“都好了。”江亦诚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递了过去,“我们自己有协议。”

工作人员接过协议,一页一页地翻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修远昨天深夜把修改后的协议发给了我。

大部分条款,都维持了江亦诚的“版本”,极尽苛刻之能事。

但在最后一页的补充条款里,他加上了关键的一条。

“鉴于女方目前无固定居所、无稳定收入,双方协议婚生子江念由男方抚养。待女方具备独立抚养能力,或双方任一方基础条件(包括但不限于户籍、住房、收入等)发生重大有利变更时,另一方均有权提出重新协商或向法院起诉变更抚养权。”

陆修远告诉我,这条款看起来,就像是给我画的一张大饼,一个遥不可及的安慰奖。

江亦诚的律师,很可能会把它当成一个安抚我情绪的、无伤大雅的让步。

因为在他们看来,“重大有利变更”,对我这个即将净身出户的全职主妇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果然,江亦诚的律师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江亦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大概觉得,我请的律师也不过如此,只能在这种文字游戏上,为我争取一点可怜的“希望”。

工作人员把协议推到我们面前。

“确认无误的话,就在这里签字吧。”

我拿起笔,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我的手在抖。

不是演的,是真的在抖。

一旦签下去,白纸黑字,我和江亦诚就彻底完了。

更重要的是,我将暂时失去念念的抚养权。

尽管我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可为人母的本能,还是让我感到一阵锥心的痛。

“怎么?又想反悔了?”江亦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温语冰,我劝你想清楚,闹下去对你没任何好处。”

“今天你不签,我们走诉讼,你一样什么都拿不到,只会更难看。”

我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他。

“亦诚,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为了念念,再……再试试,好不好?”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场失败的婚姻,扮演一个痴情的角色。

江亦-诚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不耐烦。

“别演了,没意思。”

他拿起另一支笔,“唰唰”几下,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两个字,龙飞凤舞,一如他本人一样,张扬又自信。

他把笔一扔,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该你了。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泪水已经被我逼了回去。

我低下头,一笔一划,写下了“温语冰”三个字。

字迹有些颤抖,但每一个笔画,都用尽了力气。

签完字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结束了。

五年的青春,五年的付出,都浓缩在了这潦草的三个字里,画上了一个句号。

接下来的流程,像是按了快进键。

拍照,盖章,拿到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外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行了,手续办完了。”江亦诚看了看手表,“我下午还有个会。”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这里面是二十万,密码是你生日。”

“算是……我最后一点心意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打发一个纠缠多年的麻烦。

我没有接。

“我说了,我不要你的钱。”

江亦诚的律师走过来打圆场。

“江太太……哦不,温女士,你就收下吧。”

“江先生也是一番好意,这笔钱对你接下来的生活,也有帮助。”

我看着江亦诚,一字一句地说:“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来帮助。”

江亦诚嗤笑一声,把卡塞进我的外套口袋。

“随你。反正钱我给你了,爱要不要。”

“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去我公司闹,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至于念念,你想他了,就给我妈打电话,她会安排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

他回头,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你真的……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我藏在心里很久了。

我想,在一切都结束的今天,我应该得到一个答案。

江亦-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爱?”

“温语冰,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合适,比爱重要。”

“以前,我觉得你挺合适的。顾家,听话,省心。”

“但现在,你不合适了。”

“就这么简单。”

“合适”。

原来,我这五年,只是一个“合适”的选项。

像一件衣服,一双鞋。

穿旧了,过时了,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扔掉。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情,也被他亲手碾得粉碎。

“我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背后,传来江亦-诚和他律师的对话声。

“江总,搞定。这女的还算识相。”

“哼,她不识相又能怎么样?一个外地女人,没家没业,拿什么跟我斗?”

“那条补充条款,您看……”

“无所谓,让她留个念想吧。等她在外面碰壁了,就知道社会有多残酷了。还‘重大有利变更’?她能找到个愿意收留她的地方就不错了。”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城市的喧嚣淹没。

我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掰成了两半。

然后,摇下车窗,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有点奇怪。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江亦诚。

是为了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自己。

为了那段被“合适”两个字轻易抹杀的青春。

再见了,江亦诚。

再见了,我荒唐的过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修远的短信。

“一切顺利?”

我擦干眼泪,回复了两个字。

“顺利。”

他很快又回过来一条。

“很好。通知书拿到了吗?”

我看着这条短信,嘴角慢慢向上扬起。

我回:“拿到了。”

“复旦大学,非全日制,新闻与传播硕士。”

“入学通知书和调档函,昨天下午就躺在我的邮箱里了。”

04 黎明前的黑暗

离开江家,我搬进了一个租来的小房子。

在上海一个很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的六楼。

三十平米,一室一厅,家具是房东留下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但当我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把床单换成干净的蓝色格子布,把窗台上的灰尘擦干净,放上一小盆绿萝时,这个小小的空间,开始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气息。

我给它取名叫“希望小屋”。

和江亦诚那套一百八十平的江景大平层比起来,这里简直像个鸽子笼。

可在这里,我能自由地呼吸。

没有婆婆挑剔的眼神,没有江亦诚冰冷的言语。

每一寸空气,都是我自己的。

办完离婚手续的第二天,我就去了学校,递交了所有材料。

负责招生的老师看了我的情况,有些惊讶。

“温同学,你这个情况……应届毕业生落户,需要学校这边出具很多证明的,流程比较复杂。”

我点了点头,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递过去。

“老师,我知道。这是我的本科毕业证、学位证、考研成绩单,还有……”

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

“还有我的离婚证明。”

“我目前是单身,并且我放弃了所有婚内财产,孩子的抚-养权也暂时判给了前夫。”

“我符合上海市应届毕业生落户政策里,关于‘无投靠亲属’和‘独立申请’的所有条件。”

老师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和敬佩。

“我明白了。”

“你放心,学校这边会全力配合你。”

“材料我们收下了,你回去等通知,有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谢谢老师。”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从学校出来,我感觉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的日子,最是煎熬。

我找了一份在附近咖啡馆打零工的活。

每天洗杯子,拖地,做一些简单的咖啡拉花。

薪水不高,但足够支付我的房租和基本生活。

更重要的是,它让我重新有了“工作”和“收入”。

我不再是一个完全依附于别人的家庭主妇。

我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每一分钱。

那种踏实感,是再多奢侈品也换不来的。

每天晚上,是我最想念江念的时候。

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我怕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决心会动摇。

江亦诚遵守了“承诺”,每周会让他母亲带着念念和我见一次面。

地点定在一家商场的儿童乐园里。

每次,前婆婆都像个监工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施舍。

仿佛我是一个来讨要剩饭的乞丐。

“妈妈!”

念念每次看到我,都会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奔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腿。

我蹲下来,把他搂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心都要碎了。

“念念,最近乖不乖?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乖。”他点点头,小声在我耳边说,“可是妈妈,我想你。”

“奶奶说,你不要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捧着他的小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念念,你听妈妈说。”

“妈妈永远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妈妈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给你准备一个新家,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温暖的新家。”

“真的吗?”

“真的。拉钩。”

我和他勾着小指,盖上了印章。

前婆婆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嘴角撇出一丝不屑。

“小温,别给孩子灌输些有的没的。”

“他现在姓江,以后也是我们江家的人。”

“你见也见了,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要回去吃饭呢。”

每次见面,都只有短短一个小时。

分别的时候,念念总是哭得撕心裂肺,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

我只能狠下心,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交到前婆婆手里。

然后转身,在无人的角落里,哭到浑身发抖。

陆修远告诉我,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我现在表现得越痛苦,越无力,江家就越会放松警惕。

我把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化作了深夜里的动力。

我开始在网上查找各种关于抚养权变更的案例。

我研究法律条文,学习如何写一份有理有据的起诉状。

我甚至开始自学儿童心理学,为以后和念念重建亲子关系做准备。

那些曾经用来刷题、看网课的夜晚,现在被这些新的知识填满。

朋友们看我辛苦,都劝我。

“语冰,算了吧,你斗不过他们的。”

“一个女人,在上海无依无靠,何必呢?”

“拿了那二十万,回老家,开始新生活不好吗?”

我只是笑笑,不解释。

他们不懂。

念念不是我身上的一个包袱,他是我的命。

为了他,我愿意赌上我的一切。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

“温同学,好消息!”

“你的落户申请,市里面批下来了!”

“你随时可以带着材料,去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了!”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我蹲在咖啡馆的后厨里,抱着一堆待洗的杯子,哭得像个孩子。

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

我拿着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准予迁入证明》,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这张薄薄的纸,是我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用尊严和血泪换来的。

它是我的船票。

一张能带我和儿子,驶向未来的船票。

我立刻给陆修远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激动。

“太好了,温女士!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

“明天,就是你和江亦诚约定的,去民政局拿正式离婚判决书的日子,对吗?”

“是的。”

“很好。”陆修远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决战前的冷静,“记住,拿到东西之前,你还是那个可怜无助的前妻。”

“等本子到手,就是我们吹响反攻号角的时候。”

“明天,我会安排好一切。”

“你只需要,把你最想说的话,当着他的面,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我挂了电话,走到窗边。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黎明,终于要来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江亦诚的微信。

他的朋友圈,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今天晒新买的手表,明天晒高尔夫球场的蓝天白云。

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

一张他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的合影,配文是:

“终于甩掉了包袱,一身轻松。Cheers to the new life!”

照片里的他,笑得春风得意。

我看着那张刺眼的笑脸,慢慢地,也笑了。

江亦诚。

你的新生活,到今天为止,该结束了。

而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05 民政局门口的惊雷

又是一个晴天。

我和江亦诚再次站在了民政局门口。

一个月的时间,恍如隔世。

他还是那副精英派头,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我曾经帮他挑选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光。

看到我,他的眼神里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剔。

“气色不错啊。”他嘴角一撇,语气不明,“看来没了我,你过得也还行。”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怎么,找到下家了?”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动作够快的啊。不过我提醒你,别找个条件太差的,不然想把念念接过去住几天,我都不放心。”

这种带着侮辱性的“关心”,我已经免疫了。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似乎对我的冷淡很不满,哼了一声,不再自讨没趣。

领离婚证的过程,比上次办手续还要简单。

签字,拿证,前后不过十分钟。

两本深红色的本子,像两块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疼。

从今天起,在法律上,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走出大门,江亦诚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

他甚至主动开口:“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就当好聚好散。”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

“不必了。”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他靠在自己的车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

“语冰,说实话,我有时候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毕竟,像你这么听话,这么会照顾人的女人,现在不多了。”

“可惜啊,”他弹了弹烟灰,“你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是一个只能在后面给我添麻烦的累赘。”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仿佛和我离婚,是他做出的一个多么痛苦而无奈的决定。

我差点就笑出声来。

“所以,你现在找到你的‘伙伴’了?”我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快了。”

“圈子里一个做投行的女孩,挺厉害的,跟我也聊得来。”

“我妈很喜欢她,也是上海本地人,门当户对。”

原来如此。

我心底最后一点疑惑,也解开了。

不是我跟不上他的脚步。

而是他早就找好了更“合适”的替代品。

“那要恭喜你了。”我真心实意地说。

他大概以为我在说反话,掐了烟,走到我面前。

“温语冰,你不用这样。”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这就是现实。”

“女人嘛,总归要有个依靠。你一个人在上海不容易,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看在念念的份上,可以来找我。”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当然,是指除了钱以外的麻烦。”

“想看孩子随时可以来,但别动什么歪心思,想把抚养权要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没那个资格,懂吗?”

他说完,志得意满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感激涕零,或者崩溃哭泣。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是我昨天去派出所办户口时,户籍警官特意留给我的。

他说,今天上午十点,会准时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最终的结果。

我接起电话。

“喂,您好。”

“是温语冰女士吗?这里是XX路派出所户籍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是的,我是。”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通知你一下,你的户口迁移手续已经全部办结。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辖区的常住人口了。你可以随时来领取你的户口本个人页。”

“好的,谢谢您!太感谢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所有的尘埃,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落定。

江亦诚看着我打电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跟谁打电话呢?磨磨唧唧的。”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派出所。”

他显然没反应过来:“派出所?你犯什么事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慢慢地,拿出两样东西。

一张是复旦大学新闻与传播硕士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红色的封皮,烫金的校徽。

另一张,是一份文件。

我把它展开,递到江亦-诚的面前。

那是一张户籍证明的复印件,抬头写着“上海市居民户口簿”,我的名字、身份证号清晰地印在上面,户籍地址,正是那个我租下的“希望小屋”。

江亦-诚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

一开始是困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这……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

“如你所见。”

我把录取通知书也递到他眼前。

“复旦大学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还有,我的上海户口。”

“江亦诚,你刚刚说,我没有资格要回念念的抚养权。”

“因为我没户口,没工作,没一个稳定的未来。”

“那么现在呢?”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他的耳朵里。

“我现在是上海市常住户口。”

“我名下有合法的租赁住处。”

“我即将成为全国顶尖学府的研究生,毕业后前途无量。”

“我还有一份虽然微薄、但足以证明我具备独立劳动能力的兼职收入。”

“最重要的是,”我拿出我们的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陆修远加上去的那条条款。

“根据协议,‘双方任一方基础条件发生重大有利变更时,另一方均有权提出重新协商或向法院起诉变更抚养权’。”

“江亦诚,你告诉我,我现在算不算‘发生了重大有利变更’?”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户口证明,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张一向自负满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

“你以为我每晚抱着平板是在看韩剧吗?”

我冷笑一声。

“在你和你妈嘲笑我不务正业的时候,我在上网课。”

“在你跟你的‘新伙伴’高谈阔论的时候,我在刷真题。”

“在你以为你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的时候,我正在为我和我儿子的未来,铺好每一块砖。”

“江亦诚,你最大的undefined问题,不是自大,是愚蠢。”

“你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我。”

“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附属品,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包袱。”

“你错了。”

“我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人。”

“更重要的,我是一位母亲。”

“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忍受一切,也可以战胜一切。”

我说完,收回所有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

整个过程,江亦诚就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

阳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孩子……归我了?”

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

“孩子不是一件可以归属于谁的物品。”

“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公平竞争的权利。”

“我的律师,会在今天下午,正式向法院提交变更抚养权的诉讼。”

“江先生,”我学着他以往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和客气,“法庭上见。”

06 我的路,我自己走

我没再看江亦诚一眼。

他是什么表情,是愤怒,是悔恨,还是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都与我无关了。

我转身,迈开步子,朝着阳光最灿烂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碎了过去的枷锁。

身后,似乎传来了他气急败坏的喊声,夹杂着“温语冰,你算计我”之类的词句。

我没有回头。

算计?

如果为了保护我的孩子,为了夺回我的人生而做的周密计划,被称为算计的话。

那我承认。

我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我走到路口,拿出手机,给陆修远发了一条信息。

“陆律师,可以启动程序了。”

几乎是秒回。

“恭喜,温女士。新的生活开始了。”

看着这行字,我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但这次,流下的不是屈辱和痛苦的泪水,而是喜悦和释放的泪水。

我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上海的初秋,天空高远,阳光明媚,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桂花的甜香。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我仿佛能看到,不远的前方,念念正张开双臂,笑着向我跑来。

我还能看到,校园里,我背着双肩包,和年轻的同学们一起坐在阶梯教室里,聆听教授的讲课。

我还能看到,未来的某一天,我拿着话筒,站在镜头前,自信从容地报道着这个城市发生的每一个故事。

所有的画面,都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口那块压抑了五年的巨石,终于被彻底搬开。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

我只是温语冰。

是江念的妈妈。

更是我自己。

我的未来,我自己挣。

我的路,我自己走。

我笑了。

那是离婚以来,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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