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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落户上海时,她把积分名额给了竹马。半年后想给丈夫办积分时

在沪上学
  • 2025-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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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手机里跳出一条提示。“常用同行人”更新了。备注名是“小安”。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三秒,熄了屏。地铁到站的广播响起,人群开始涌动。我随着人流往外走,雨后的站厅地面反着冷白的光。两天前,也是这个站。我撑着...

我手机里跳出一条提示。

“常用同行人”更新了。

备注名是“小安”。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三秒,熄了屏。

地铁到站的广播响起,人群开始涌动。我随着人流往外走,雨后的站厅地面反着冷白的光。

两天前,也是这个站。

我撑着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七分。陈默说加班,我炖了汤,想送过去。

他们公司在陆家嘴,我坐二号线过去。

出站时雨下大了,风卷着水汽往人脸上扑。我抱紧保温桶,快步朝写字楼走。

大厅里灯火通明,前台已经下班。我刷了陈默给我的门禁卡,电梯上行时,能看见玻璃幕墙外湿漉漉的霓虹。

二十三楼。

走廊很安静,尽头那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

门虚掩着。

我从门缝里看见陈默的背影,他站在窗边,背对着门。还有一个女孩,靠在对面的桌沿上。

女孩很年轻,扎着马尾,穿着浅灰色的针织衫。她手里捧着杯热水,正低头笑。

陈默的声音传出来,带着我很少听见的温和:“慢点喝,小心烫。”

“知道啦。”女孩抬头,眼睛弯成月牙,“陈哥,你今天又陪我熬到这么晚。”

“项目要紧。”陈默说,“你刚来上海,住得远,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别逞强。”陈默转过身,我看见他侧脸,神情放松,“下周汇报材料再改一版,我帮你看看。”

“谢谢陈哥!”

女孩的声音很甜。

我站在门外,保温桶的提手硌着手心。汤应该还热着,我炖了三个小时。

站了几秒,我转身离开。

脚步声被地毯吸走,电梯下行时,我看着数字一层层跳,玻璃映出自己模糊的脸。

三十四岁,眼角有细纹了。

回到家时快十一点。

陈默还没回来。

我把汤倒进碗里,自己喝了一口。有点咸,可能盐放多了。

手机震动。

陈默发来消息:“还在加班,你先睡。”

我回:“好。”

放下手机,我点开那个“常用同行人”的功能。这是某个地图软件的新服务,能显示经常和你同路的人。

陈默的账号绑着我的亲情号。

列表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头像。

点进去,同行记录密密麻麻。最近三个月,每周至少三次,路线都是从公司到某个地铁站。

时间都是晚上九点后。

备注名:“小安”。

我关掉页面,去厨房洗碗。水龙头开得很大,水声哗哗的,能盖住别的声音。

洗到一半,手一滑。

碗掉在地上,碎了。

我蹲下去捡,碎片划破指尖,渗出血珠。我看着那点红色慢慢扩大,没动。

门锁响了。

陈默走进来,带进一身湿气。他脱了外套,看见我蹲在地上,愣了一下。

“怎么了?”

“碗碎了。”我站起来,去拿创可贴。

他从后面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碎片:“我来收拾,你手破了?”

“小伤。”

我贴好创可贴,他已经在擦地。背影宽阔,肩线因为弯腰而绷紧。

结婚六年,这个背影我看了无数遍。

“汤在锅里。”我说。

“你吃过了?”

“嗯。”

他洗了手,盛了碗汤,坐在餐桌前喝。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侧脸。

灯光下,他眼角有疲惫的细纹。

“今天忙吗?”我问。

“老样子。”他喝了一口汤,“项目赶进度,团队里新人多,得盯着。”

“新人?”

“嗯,来了几个应届生。”他顿了顿,“有个女孩挺努力的,住得远,经常加班到很晚。”

“叫什么?”

“安雅。”他说,“安静的安,优雅的雅。”

小安。

我没说话。

他抬头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起身,“我去洗澡。”

热水淋下来的时候,我闭上眼睛。

安雅。

这个名字我听过。

半年前,我拿到上海落户积分通知的那天。陈默抱着我在客厅转圈,说我们终于有家了。

我是研究生学历,工作稳定,社保年限够,积分刚好卡线。

他呢,本科,公司一般,积分差一截。

但政策允许配偶随迁。我们填了表,准备材料,一切都按部就班。

然后我接到了林骁的电话。

林骁是我发小,我们一个院子长大。他比我早两年来上海,在一家外企做技术。

电话里,他声音很低:“小暖,我积分还差三分。”

我握着手机,没说话。

“这次不过,又得等一年。”他说,“我女朋友家里催结婚,没户口,她爸妈不同意。”

我知道林骁的情况。他父亲早逝,母亲多病,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

“小暖,你能不能……”他顿了顿,“先借我?我明年考个证,补上分就还你名额。”

“怎么还?”我问。

“政策允许配偶随迁,我到时候结婚,把名额转给我老婆,再腾出来给你。”他说得很快,“就一年,我保证。”

我沉默了很久。

窗外在下雨,陈默在厨房做饭,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响。

“我想想。”我说。

挂掉电话,我走到厨房门口。陈默在炒菜,背影忙碌。

“谁的电话?”他头也不回地问。

“林骁。”

他动作顿了一下:“什么事?”

“积分的事。”我说,“他差三分。”

陈默关了火,转过身。锅里的菜还在滋滋响,他看着我:“你想帮他?”

“他很难。”我说,“母亲住院,女朋友家里逼得紧。”

“我们呢?”陈默的声音很平静,“我们等了三年,才等到这个名额。”

“他说就一年……”

“一年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陈默打断我,“政策会不会变?他能不能兑现?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知道他说得对。

可林骁的声音还在耳边。那个从小跟在我后面跑的男孩,现在声音里全是疲惫。

“小暖,算我求你。”他最后说。

那天晚上,我和陈默吵了一架。

不,不算吵。是我单方面说,他沉默地听。

我说林骁的难处,说我们反正还年轻,可以再等一年。说做人不能太自私,该帮的时候得帮。

陈默一直没说话。

直到我停下来,他才开口,声音很轻:“在你心里,他永远排在我前面,是吗?”

我愣住。

“初中他打球骨折,你逃课去陪他。大学他失恋,你坐一夜火车去安慰他。”陈默看着我,“现在,你要把我们的未来,也分给他。”

“这是两回事……”

“是一回事。”他说,“你永远把他的事,当成你的事。”

那晚我们背对背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还是把材料里“配偶随迁”那栏划掉,填上了林骁的名字。

陈默看到表格时,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把表格推回来,起身去上班。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我觉得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

后来林骁落户成功。

他请我吃饭,眼眶发红:“小暖,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我说没事。

那时陈默已经连续加班两周,每天我睡着了他才回来,我醒了他已经出门。

我们很少说话。

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

半年后,我想给陈默办居住证积分。

政策有变,配偶随迁的要求提高了。我需要提供更多材料,证明我们的婚姻“稳定且真实”。

我去咨询,工作人员翻着我的材料:“你上次落户,怎么没带配偶?”

我哑口无言。

“这种情况,审核会比较严格。”她说,“你们结婚六年,没有孩子?”

“嗯。”

“为什么?”

“身体原因。”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问。但那个眼神,让我如坐针毡。

从办事大厅出来,我给陈默打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在开会,晚点说。”

“我想给你办积分。”我说,“需要你的一些材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急吗?”

“最好尽快。”

“好,我晚上找出来。”

他挂了电话。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觉得很累。这半年,我们之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看得见轮廓,看不清细节。

现在,我想把这层玻璃擦干净。

却发现上面已经落了太厚的灰。

回家路上,我经过超市,买了陈默爱吃的排骨。

炖汤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林骁。

“小暖,我下个月结婚。”他声音里带着笑,“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小薇可能就散了。”

“恭喜。”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他说,“对了,你老公积分的事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还在办。”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林骁顿了顿,“小暖,那件事……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老公。改天我请他吃饭,当面道个歉。”

“不用。”

“要的。”他很坚持,“是我欠你们的。”

挂掉电话,我看着锅里翻滚的汤。

热气模糊了视线。

陈默回来时,汤刚好炖好。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脱了外套,他松了松领带,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吃饭了。”我说。

他睁开眼,走到餐桌前。我给两人盛了汤,坐下。

“林骁下个月结婚。”我开口。

陈默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嗯。”

“他请你吃饭,想当面道个歉。”

“不用。”

和我一样的回答。

我们沉默地吃饭。电视开着,放着无聊的综艺,笑声很假。

吃完,陈默去洗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

“陈默。”我叫他。

他回头。

“我们谈谈。”

他擦干手,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沙发很软,他陷进去一点,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谈什么?”

“这半年,你一直在加班。”我说。

“项目忙。”

“每天都是和安雅一起走?”

他猛地抬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常用同行人,我看到了。”

陈默的表情凝固了。有那么几秒,他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然后他垂下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他说。

一个字,很轻,但砸在地上,有回声。

“多久了?”我问。

“三个月。”

“到什么程度?”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没到你想的那个程度。”

“我想的是哪个程度?”我声音很平静,“牵手?接吻?上床?”

“苏暖!”他声音提高。

“回答我。”

他深吸一口气:“都没有。我只是……送她到地铁站。”

“为什么?”

“她住得远,晚上不安全。”

“公司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送?”

陈默沉默了。

我等着。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综艺里的嘉宾在玩游戏,笑得很大声。

“因为她像你。”他说。

我愣住。

“刚来上海时的你。”陈默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深切的疲惫,“也是那么拼命,那么要强,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谁也不靠。”

“所以呢?”

“所以我想帮她。”他说,“看着她,我好像能看到当年的你。那个还没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你。”

我笑了。

很轻的一声笑。

“陈默,你这是在怀念过去的我,还是在补偿现在的我?”

他没说话。

“或者,”我继续说,“你只是在找一个借口,找一个能让你心安理得靠近另一个女人的借口。”

“不是!”

“那是什么?”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又下雨了,玻璃上滑下水痕,“这半年,我们之间有什么?你每天早出晚归,我们说的话不超过十句。现在你告诉我,你每天送一个女孩回家,因为她像以前的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陈默,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也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还是我买的那个牌子。

“那你呢?”他声音很低,“半年前,你把落户名额给林骁的时候,想过我吗?”

“那是两回事……”

“是一回事。”他打断我,“你在我们之间,永远选择他。现在,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这半年的沉默,不是不在意。

是积压。

是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所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你是在报复我?”

陈默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褪去,只剩一片荒凉。

“我不知道。”他说,“我只是……很累。”

“累什么?”

“累这种日子。”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捂住脸,“累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林骁。累你每次做决定,都把我放在第二位。”

他抬起头,眼眶湿润:“苏暖,我也是人。我也会痛,也会委屈。”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雨越下越大,敲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我和安雅什么都没有。”陈默继续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温暖。一点被需要的感觉。”

“她需要你?”

“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是。”他苦笑,“她会说谢谢陈哥,会说幸好有你。不像你,永远那么独立,永远不需要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六年,我自以为的独立和坚强,在他眼里,是疏远和不需要。

“陈默,”我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我需要你。”

他看着我。

“我需要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握住他的手,很凉,“我以为不给你添麻烦,就是爱你。我以为把一切处理好,就是为这个家好。”

“包括把落户名额让出去?”

“那是错的。”我承认,“我后悔了。”

陈默的手颤了一下。

“这半年,我每天都在后悔。”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看着你早出晚归,看着我们越来越远,我想挽回,却不知道从哪开始。”

“所以你去查我的常用同行人?”

“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怎么了解你。”我说,“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自己找。”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抽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我们都错了。”他说。

那一晚,我们没再说话。

但也没再背对背。陈默从背后抱住我,手臂很紧,像怕我消失。

我在黑暗里睁着眼,听着他的呼吸。

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刚恋爱的时候。他也会这样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苏暖,我会给你一个家。”

后来我们真的有了家。

却好像丢了什么。

第二天是周六。

陈默难得没加班。我们起床时已经快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出光斑。

“今天做什么?”他问。

“不知道。”

我们像两个刚认识的人,客气又生疏。

最后决定去超市。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行,陈默拿了一包我喜欢的零食,我拿了他爱喝的酸奶。

很平常的举动,却让我鼻子发酸。

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又这么容易破碎。

排队结账时,我手机响了。

是安雅。

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又看向陈默。他也看到了,表情僵了一下。

“接吧。”他说。

我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喂?”

“苏姐吗?”安雅的声音很轻,带着怯,“我是安雅,陈哥的同事。”

“我知道。有事吗?”

“我……我能见见你吗?”她说,“有些话,想当面说。”

我看了看陈默,他正在付款,背影挺拔。

“好。时间地点?”

她说了个咖啡馆,就在我家附近。

挂掉电话,陈默走过来:“她找你?”

“嗯。”

“说什么?”

“想见面。”

陈默眉头皱起:“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他看着我,眼神担忧。

“相信我。”我说。

下午三点,我走进咖啡馆。

安雅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马尾扎得很高,露出光洁的额头。

确实像。

像二十岁出头的我。

“苏姐。”她站起来,有些局促。

“坐。”

我点了杯美式,她面前是杯拿铁,已经喝了一半。

“谢谢你来。”她双手捧着杯子,“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但有些话,我必须说。”

“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我和陈哥,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

她愣了一下:“你知道?”

“他跟我说了。”

安雅咬了咬嘴唇:“那就好……但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解释。这三个月,陈哥确实每天都送我,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他为什么送你?”

“因为我刚来上海,住得远,他怕我不安全。”她顿了顿,“但其实……是我要求的。”

我抬眼。

“我故意加班到很晚,等他一起走。”安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喜欢他。”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进公司第一天。”她抬头看我,眼睛很亮,“他带我熟悉环境,很耐心,很温柔。后来工作上遇到问题,他总会帮我。苏姐,你可能不知道,陈哥在公司里很受尊敬,但他从来不摆架子。”

“所以你就动心了。”

“嗯。”她点头,“我知道他有家庭,但我控制不住。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加班,因为能和他多待一会儿。”

很坦诚。

坦诚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苏姐,你别怪陈哥。”安雅继续说,“他真的只是把我当同事,当妹妹。是我一厢情愿。”

“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还有,”她看着我,眼神认真,“我想告诉你,陈哥很爱你。”

我怔住。

“每次我们加班,他总会提到你。”安雅说,“说你炖的汤好喝,说你喜欢的花开了,说你最近在看什么书。他的手机屏保是你俩的合照,用了很多年都没换。”

她笑了笑,有点苦涩:“我看着他提起你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他眼里全是你,只是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

咖啡凉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安雅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苏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已经申请调去别的项目组,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脚步很快,像在逃。

我坐在原地,看着窗外。阳光很好,行人匆匆。

手机震动,陈默发来消息:“怎么样?”

我回:“没事。回家说。”

付了钱,我走出咖啡馆。路过花店时,我停下脚步,买了一束向日葵。

金黄的花瓣,向着太阳。

回到家,陈默在厨房。

他系着围裙,正在切菜。听到开门声,他回头:“回来了?”

“嗯。”

我把花插进花瓶,放在餐桌上。陈默看了一眼,没说话,但嘴角微微扬起。

“她说了什么?”他问。

“说她喜欢你。”我洗了手,接过他手里的刀,“还说,你爱我。”

陈默的动作停住。

“她说你手机屏保是我们合照,说你总提起我。”我继续切菜,声音很轻,“陈默,你真的还爱我吗?”

他从背后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肩上,呼吸拂过耳畔。

“爱。”他说,“从来没停过。”

“那为什么……”

“因为怕。”他收紧手臂,“怕你不爱我。怕你心里永远有林骁的位置。怕我怎么做,都比不上你们二十年的情分。”

我转过身,看着他。

“陈默,林骁是过去。”我捧住他的脸,“你是现在和未来。”

他眼睛红了。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怀疑你。”

“我也不该忽略你。”我说,“这半年,我太专注于给你办积分,却忘了积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

晚餐很简单,两菜一汤。

但我们吃了很久,说了很多话。说工作,说电影,说以后想去哪里旅行。

像刚恋爱时那样。

晚上,我们坐在沙发上,我拿出那份积分申请材料。

“我想好了。”我说,“这次,我们一起去办。不管多难,都要办下来。”

陈默看着我,眼神温柔:“好。”

“还有,”我顿了顿,“我想见见安雅。”

他愣住:“为什么?”

“有些话,想跟她说清楚。”

第二天,我约安雅在公司楼下咖啡厅。

这次陈默也在。

安雅看到我们一起来,有些紧张。她穿着职业装,化了淡妆,比昨天成熟些。

“苏姐,陈哥。”

“坐。”我说。

点了三杯咖啡,等服务员离开,我开门见山。

“安雅,谢谢你喜欢陈默。”

她脸红了。

“能被你喜欢,说明他很优秀。”我继续说,“但他是我的丈夫,这点永远不会变。”

“我知道……”

“我今天来,不是要警告你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是想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要知道界限在哪里。”

安雅点头。

“你还年轻,会遇到更好的人。”我说,“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她眼眶红了:“苏姐,你真的不怪我?”

“怪过。”我诚实地说,“但昨天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只是走错了方向。”

陈默一直沉默,这时才开口:“安雅,谢谢你这些年的工作配合。但以后,我们还是保持单纯的同事关系比较好。”

“我明白。”安雅擦擦眼睛,“我已经申请调组了,下周就去新项目。”

“祝你顺利。”陈默说。

从咖啡厅出来,陈默牵着我的手。

手心很暖。

“我以为你会生气。”他说。

“生气有用吗?”我问,“问题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做的是解决,不是发泄。”

他握紧我的手:“苏暖,你变了很多。”

“是吗?”

“变得更好了。”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也更让我心疼。”

我笑了。

那之后,生活慢慢回到正轨。

陈默不再加班到那么晚,我们恢复了每天一起吃饭、聊天的习惯。周末会去看电影,或者去公园散步。

积分的事,我们一起去办了。

材料准备得很充分,工作人员问什么,我们都对答如流。最后签字的时候,陈默握了握我的手。

“这次,我们一起。”他说。

一个月后,通知下来,审核通过。

拿到凭证那天,我们去吃了顿好的。餐厅很安静,烛光摇曳,陈默举杯。

“敬你。”他说。

“敬我们。”我纠正。

碰杯的声音很清脆。

晚上回家,陈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是一条项链。坠子是小小的太阳形状,镶着碎钻。

“早就买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他给我戴上,“苏暖,你就是我的太阳。”

我摸着坠子,笑了。

“肉麻。”

“只对你肉麻。”

我们靠在沙发上,电视开着,谁也没看。陈默玩着我的头发,突然说:“林骁结婚了。”

“我知道。”

“他给我发了请柬。”

我转头看他:“你去吗?”

“你想去吗?”

我想了想:“去吧。毕竟是朋友。”

婚礼那天,我们穿了正装。

林骁穿着西装,很精神。新娘很漂亮,温婉可人。仪式上,林骁发言,感谢了很多人。

最后,他看向我们这桌。

“特别感谢我的发小,苏暖。”他说,“没有她,我今天可能站不到这里。”

掌声响起。

陈默握着我的手,很紧。

敬酒时,林骁和新娘来到我们面前。他先敬陈默:“陈哥,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欠考虑。”

陈默举杯:“都过去了。”

“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林骁很诚恳。

“好。”

新娘也敬我:“苏姐,常博士落户上海, undefined听林骁提起你。谢谢你帮了他这么多。”

“应该的。”

酒杯相碰,叮当作响。

回去的路上,陈默开车,我坐在副驾。夜色很好,路灯连成一条光带。

“其实林骁人不错。”陈默突然说。

“嗯。”

“就是太依赖你了。”

我笑了:“以后不会了。他有自己的家了。”

陈默转头看我,眼神温柔:“我们也有。”

是啊。

我们也有。

日子一天天过,平静如水。

安雅调组后,我们没再见过。偶尔听陈默提起,她在新项目做得不错,还升了职。

这样很好。

每个人都要向前走。

冬天来了,上海下了第一场雪。

很小,落地就化了。但我和陈默还是像孩子一样,跑到阳台上去看。

他搂着我的肩,我靠在他怀里。

“明年春天,”他说,“我们换个房子吧。”

“为什么?”

“这个小区太老了,电梯总坏。”他说,“换个带花园的,你可以种花。”

“好啊。”

“然后,”他顿了顿,“我们去看看医生。”

我身体一僵。

“不是说一定要孩子。”陈默的声音很轻,“只是检查一下,如果有可能……我想和你有一个完整的家。”

六年了。

我们从来没谈过孩子的事。因为我的问题,一直怀不上。陈默说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喜欢孩子。

每次路过游乐场,他总会多看两眼。

“好。”我说,“去看看。”

他抱紧我:“不管结果怎样,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雪还在下,细细的,像盐。

那一晚,我们相拥而眠。

半夜,我醒了。

陈默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我悄悄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地板上一片银白。

我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我们结婚照。我穿着白纱,他穿着西装,两个人都笑得很傻。

后面是蜜月旅行,去三亚。我被晒黑了,他还嘲笑我。

再后来,是日常点滴。一起做饭,一起搬家,一起过生日。

每一张照片,都是时光的切片。

翻到最后,有一张很旧的照片。

是我和林骁,大概七八岁,站在大院的老槐树下。我扎着两个羊角辫,他缺了一颗门牙,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照片背面,有我小时候歪歪扭扭的字:“最好的朋友。”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把它取出来,夹进一本书里。

合上相册,我回到卧室。陈默还在睡,我轻轻躺下,钻进他怀里。

他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呢喃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清。

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名字。

清晨,陈默先醒了。

他轻手轻脚起床,去做早餐。我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煎蛋的滋啦,豆浆机的轰鸣。

很踏实。

吃过早饭,他去上班。出门前,照例亲了亲我的额头。

“今天早点回来。”他说。

“好。”

门关上,我收拾碗筷。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接起来,是个女声。

“请问是苏暖女士吗?”

“我是。”

“这里是仁济医院生殖中心。”对方说,“您预约的检查时间定在下周三上午九点,请准时到。”

“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我站在厨房里,看着窗外。

阳光很好,楼下的桂花开了,香气隐隐约约飘上来。

我摸了摸小腹。

那里很平坦,很安静。

不知道会不会有奇迹。

但无论如何,我想试试。

为了陈默,也为了我们自己。

下午,我去超市采购。推着车在货架间走,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林骁。

“小暖,在忙吗?”

“没有。怎么了?”

“小薇怀孕了。”他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刚查出来的,两个月。”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恭喜啊。”

“谢谢。”他顿了顿,“小暖,你和陈哥……还好吗?”

“很好。”

“那就好。”林骁说,“我一直担心,因为我的事,影响你们。”

“都过去了。”

“嗯。”他沉默了几秒,“小暖,我们要做父母了。突然觉得,责任好大。”

“你会是个好爸爸的。”

“希望吧。”他笑了,“对了,小薇说,想请你当干妈。”

我心里一暖:“好啊。”

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

我站在母婴用品区,看着那些小小的衣服、鞋子,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有羡慕,有祝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但我很快摇摇头,把那些情绪压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的路,还在前方。

买完东西回家,我开始整理衣柜。换季了,该把厚衣服拿出来。

在陈默的衣柜深处,我发现了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些旧物。大学时的学生证,第一份工作的工牌,还有……一枚戒指。

不是婚戒。

是很简单的银环,内侧刻着字:“给二十五岁的苏暖”。

我想起来了。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陈默送了我这枚戒指。他说,等我们结婚,再换钻戒。

后来我们真的结婚了,钻戒戴在手上,这枚银戒就被收了起来。

我拿起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有点紧了。

六年,手指粗了些。

但还能戴。

我转动着戒指,看着它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突然想起安雅的话。

她说陈默的手机屏保是我们合照,用了很多年。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翻了很久,找到一张照片。是去年我们结婚纪念日拍的,在餐厅,两人头靠着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我把它设成了屏保。

刚设置好,陈默发来消息:“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回:“你做的都行。”

“那我来发挥。”

后面跟了个笑脸。

我看着那个笑脸,也笑了。

晚上陈默回来,手里拎着菜。他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忙碌。

我靠在门框上看他。

“今天林骁打电话了。”我说。

他动作没停:“嗯?”

“小薇怀孕了。”

陈默回头看我:“是吗?恭喜他们。”

“他请我当干妈。”

“应该的。”他笑了笑,“以后我们就是干爹干妈了。”

语气自然,没有一丝勉强。

我心里最后一点疙瘩,也消散了。

吃饭时,陈默说起公司的事。新项目进展顺利,他可能年底会升职。

“到时候,我们换房子的首付就够了。”他说。

“不急。”

“急。”他看着我,“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夹了块排骨给他:“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他握住我的手:“苏暖,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努力。”

我反握住他的手:“因为是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陈默眼圈红了。

他低头吃饭,没让我看见。

睡前,我们靠在床头看书。他看财经杂志,我看小说。

灯光很暖。

“下周三,”我突然说,“我去医院。”

陈默放下杂志:“我陪你去。”

“不用,你上班……”

“请假。”他打断我,“这种时候,我必须陪着你。”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点头:“好。”

那一周过得很快。

周三早上,陈默请了假,陪我一起去医院。生殖中心人很多,很多夫妻,都带着期盼和忐忑。

排队,填表,检查。

过程很繁琐,但陈默一直陪着我,握紧我的手。

做完所有检查,医生让我们一周后取报告。

走出医院,阳光刺眼。

陈默搂着我的肩:“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接受。”

“嗯。”

“其实,”他顿了顿,“没有孩子,我们也能过得很好。我有你就够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但我也知道,如果有机会,我们都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那一周,我们谁也没提报告的事。

但能感觉到,彼此都有些紧张。

陈默做饭更用心了,每天换着花样。我则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好像这样就能带来好运。

终于,取报告的日子到了。

还是陈默陪我。

坐在医生办公室外,我手心出汗。陈默握着我的手,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

“别怕。”他说。

叫到我的名字。

我们走进去,医生是个中年女性,表情温和。

“坐。”她说。

翻开报告,看了很久。

我的心跳得厉害。

“苏女士,陈先生。”医生抬头,“结果显示,苏女士的输卵管有些问题,但不算严重。陈先生的精子质量很好。”

她顿了顿:“如果你们想要孩子,可以考虑试管婴儿。”

我和陈默对视一眼。

“成功率呢?”陈默问。

“根据你们的情况,大概百分之四十到五十。”医生说,“但过程会比较辛苦,尤其是女方。”

“有多辛苦?”我问。

“需要打针促排,取卵,移植。”医生解释,“身体和心理都会有压力。”

我沉默。

陈默握紧我的手:“我们不做了。”

我转头看他。

“太辛苦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想你受罪。”

“可是……”

“没有可是。”他语气坚决,“我们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医生看着我们,笑了:“你们感情真好。这样吧,报告你们拿回去,好好商量。如果决定做,再来找我。”

“谢谢医生。”

走出医院,陈默一直搂着我。

上车后,他没立刻发动,而是看着我。

“苏暖,我是认真的。”他说,“孩子不重要,你最重要。”

我看着他眼里的心疼,突然哭了。

“傻瓜。”我捶他,“我想试试。”

他愣住。

“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不低了。”我擦擦眼泪,“而且,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陈默眼睛也红了。

他抱住我,抱得很紧。

“那说好,”他声音哽咽,“如果太辛苦,我们就放弃。”

“好。”

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决定。

尝试试管婴儿。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调理身体。每天按时吃药,注意饮食,保持好心情。

陈默包揽了所有家务,不让我碰一点冷水。

有时候我觉得他太紧张了,但他坚持:“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林骁知道后,打来电话。

“小暖,需要帮忙尽管说。”他说,“我认识一个很好的中医,可以介绍给你。”

“谢谢,暂时不用。”

“那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他顿了顿,“小暖,加油。”

“嗯。”

小薇也给我发消息,分享她的孕期经验。虽然情况不同,但那份关心是真的。

我觉得很温暖。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爱我。

三个月后,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

我们再次去医院,开始试管婴儿的流程。

促排针需要每天打,陈默学会了注射。第一次给我打针时,他手抖得厉害,额头冒汗。

“疼吗?”他问。

“不疼。”

其实有点疼,但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我忍住了。

取卵那天,陈默请了假,全程陪着。

手术很快,但麻药过后,肚子很胀。陈默扶着我回家,让我躺在床上,寸步不离。

“想吃什么?”他问。

“不想吃。”

“那喝点汤。”

他炖了乌鸡汤,一口一口喂我。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就算最后不成功,也值得了。

至少我知道,他有多爱我。

移植那天,我们都很紧张。

医生把胚胎放进去,说:“十四天后验孕。”

那十四天,度日如年。

陈默不让我做任何事,连走路都扶着。我笑他小题大做,但他坚持。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他说。

第十天,我忍不住,买了验孕棒。

早晨,陈默还在睡。我悄悄起床,走进卫生间。

手抖得厉害。

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像几个世纪。

终于,时间到。

我拿起验孕棒,看了一眼。

两条杠。

很清晰。

我捂住嘴,眼泪掉下来。

打开门,陈默站在外面,一脸紧张:“怎么样?”

我把验孕棒递给他。

他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抬头看我,眼睛瞪得很大。

“这……这是……”

“嗯。”

他一把抱住我,转圈。

“小心!”我惊呼。

他赶紧停下,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我要当爸爸了?”他不敢置信。

“嗯。”

他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那天,我们给所有关心我们的人打电话。

林骁在电话那头大喊:“太好了!小暖,恭喜!”

小薇说:“干妈要升级了。”

我妈哭了,说终于等到了。

他爸妈更是激动,说要马上来上海照顾我。

一切都很好。

孕早期有些反应,吐得厉害。陈默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只要我想吃的,不管多晚都去买。

四个月时,稳定了。

我们去看房子,选了个带小花园的。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

“孩子可以在花园里玩。”陈默说。

“嗯。”

搬家那天,林骁来帮忙。小薇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坐在沙发上,指挥我们。

“那个箱子轻点,里面是餐具。”

两个男人忙得满头大汗,我和小薇相视而笑。

“真好。”小薇说。

“是啊。”

新家安顿好,我和陈默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地板上铺了一层金色。

“苏暖。”陈默叫我。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和我一起,走这么远的路。”

我靠在他肩上:“因为是你啊。”

简单,但真心。

孕晚期,肚子越来越大。

陈默每天给我按摩浮肿的腿,读胎教故事。有时候孩子踢得厉害,他会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跟宝宝说话。

“要听话,别让妈妈太辛苦。”

很幼稚,但很暖。

预产期前一周,我住进了医院。

陈默请了陪产假,二十四小时陪着。夜里我睡不着,他就握着我的手,轻声唱歌。

唱我们恋爱时他常唱的那首。

声音有点跑调,但很温柔。

生产那天,阵痛来得突然。

我被推进产房,陈默穿着无菌服跟进去。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说:“别怕,我在这。”

疼得厉害的时候,我咬他手臂。

他没躲,反而说:“用力咬,我不疼。”

其实怎么可能不疼。

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哭声。

很响亮。

“恭喜,是个男孩。”护士说。

陈默看了一眼孩子,然后立刻转头看我:“辛苦了,老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眼泪掉在我脸上。

混合在一起。

孩子很健康,六斤八两。

抱回病房时,林骁和小薇来了。小薇的肚子也很大,快生了。

“像你。”林骁看看孩子,又看看我。

“我觉得像陈默。”小薇说。

“都像。”陈默笑,眼睛一直没离开孩子。

我们给孩子取名陈安。

平安的安。

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

出院回家,开始了新手父母的生活。

很累,但很幸福。

陈默学会了换尿布,冲奶粉。夜里孩子哭,他总是先醒来,让我多睡会儿。

“你白天喂奶辛苦,晚上我来。”他说。

有时候我看着他的黑眼圈,心疼:“你也睡吧。”

“没事,我撑得住。”

他确实撑住了。

孩子满月时,我们办了小小的宴席。请了亲近的朋友,林骁一家,还有陈默的同事。

安雅也来了。

她带了个礼物,是个小金锁。

“苏姐,陈哥,恭喜。”她笑着说,眼神清澈。

“谢谢。”我接过,“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她说,“交了个男朋友,也是同行。”

“那很好啊。”

“嗯。”她看看婴儿车里的安安,“宝宝真可爱。”

“以后常来玩。”

“好。”

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陈默送她到门口。

我听见他说:“谢谢你,安雅。”

“陈哥客气了。”她顿了顿,“祝你们永远幸福。”

“你也是。”

门关上,陈默走回来,抱起安安。

“她长大了。”我说。

“嗯。”他亲了亲安安的小脸,“我们都长大了。”

是啊。

都在成长,在变化。

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的心意。

安安三个月时,会笑了。

陈默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抱他,逗他笑。父子俩玩得很开心,我在旁边看着,心里满满的。

有时候会想,如果半年前,我们没挺过那个坎,现在会怎样?

可能已经分开了。

可能各自痛苦。

幸好,我们选择了面对,选择了沟通,选择了原谅。

婚姻就像一条河,会有暗礁,会有漩涡。

但只要两个人握紧手,就能一起渡过。

安安六个月时,会坐了。

我们带他去拍全家福。摄影师让我们摆姿势,陈默抱着安安,我靠在他肩上。

“笑一笑。”摄影师说。

我们笑了。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陈默突然说:“苏暖,我爱你。”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深:“我也爱你。”

照片洗出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每天进出都能看到。

提醒我们,这个家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日子一天天过,平淡但充实。

陈默工作越来越顺利,升了总监。我们换了车,虽然不是豪车,但空间大,适合带宝宝出行。

周末,我们会带安安去公园。

他坐在婴儿车里,好奇地东张西望。陈默推车,我挽着他的胳膊。

阳光很好,风很轻。

“苏暖。”陈默突然叫我。

“嗯?”

“谢谢你。”

“又说谢谢。”

“因为真的感谢。”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谢谢你为我生孩子,谢谢你陪我走过最难的时候。”

我笑了:“傻瓜。”

“我是认真的。”他眼眶微红,“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也是。”

安安一岁时,会走路了。

摇摇晃晃的,像只小鸭子。陈默怕他摔,总是弯着腰跟在后面,双手护着。

“爸爸……”安安含糊地叫。

陈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叫我爸爸了!”

“早就会叫了。”我笑。

“不一样,这次很清楚!”

他抱起安安,亲了又亲。

我在厨房做饭,听着客厅里的笑声,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晚上,哄睡安安后,我们坐在沙发上。

陈默拿出一个盒子。

“又送礼物?”我问。

“打开看看。”

我打开,里面是一对新的婚戒。

“原来的旧了,换个新的。”他说,“内圈刻了字。”

我拿起女戒,对着光看。

内圈刻着:“陈默的太阳”。

男戒刻着:“苏暖的月亮”。

“肉麻。”我笑,但眼睛湿了。

他给我戴上,尺寸刚好。

“苏暖,”他握着我的手,“下辈子,我还想遇见你。”

“万一遇不到呢?”

“那我就找你。”他认真地说,“一定找到你。”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很稳。

窗外月色很好。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走这么远。

但幸好,我们都没放弃。

婚姻这条路,很难。

会有诱惑,会有误解,会有疲惫。

但只要两个人愿意沟通,愿意改变,愿意包容,就能走下去。

而且,会走得很好。

“陈默。”我叫他。

“嗯?”

“我也爱你。”

很简单的三个字,但我说得很认真。

他抱紧我:“我知道。”

夜深了。

我们相拥而眠。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但我undefined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我们是彼此的光。

是彼此的依靠。

是彼此的家。

手机在床头震动了一下。

我迷迷糊糊拿起来看。

是一条陌生短信。

“苏女士,我是安雅。很抱歉打扰您,但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关于陈先生和我的事,我可能……没有完全说实话。”

我猛地清醒。

看了看身边熟睡的陈默,他呼吸均匀,一无所知。

我盯着那条短信,指尖冰凉。

窗外,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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