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入驻

首页 > 常见问题

妻子落户上海时,她把积分名额给了竹马。半年后想给丈夫办积分时

常见问题
  • 2025-12-27
  • 浏览

摘要:我是在手机地图的“常用同行人”里看到那个名字的。备注是“小安”。上周六的下午三点四十七分。从陆家嘴到静安寺。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一条条水痕往下淌,像谁的眼泪没擦干净。公司的空调开得...

我是在手机地图的“常用同行人”里看到那个名字的。备注是“小安”。上周六的下午三点四十七分。从陆家嘴到静安寺。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一条条水痕往下淌,像谁的眼泪没擦干净。公司的空调开得太冷。我裹了裹身上的针织开衫,手指停在删除键上方。最终只是锁了屏。手机倒扣在桌上。发出很轻的一声“嗒”。两天前。周三晚上十一点。陈屿还没回来。微信消息停留在下午四点:“今晚加班,你先睡。”我煮了面,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面汤渐渐凉了,浮起一层薄薄的油花。结婚七年。我们从合租室友变成合法夫妻。从挤地铁的上班族变成各自有独立办公室的中层。从租在浦东的老破小到买下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一切都在变好。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不孕症确诊是在三年前。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温和得像在念教科书。“双侧输卵管堵塞,自然受孕几率极低。”陈屿握紧我的手。他说:“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要孩子。”那天晚上他在阳台抽了半包烟。我隔着玻璃看他。烟雾缭绕里,他的背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后来我们再也没有提过孩子的事。只是婆婆每次打电话来。总会旁敲侧击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学会了打太极。“挺好的,妈您别操心人才落户材料,undefined。”挂断电话。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陈屿会走过来抱抱我。什么也不说。但体温是暖的。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候的温暖。只是两个人都需要取暖罢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我划开屏幕。是陈屿:“马上到家。”发送时间:十一点四十七分。我起身把面碗端进厨房。水流冲过碗壁。白色的泡沫打着旋消失在下水道里。就像某些东西。无声无息地流走了。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擦干手,走出厨房。陈屿站在门口换鞋。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有明显的倦意。“吃过晚饭了吗?”我问。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在公司吃了盒饭。”他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气。不是我的。“洗澡水放好了。”我说。转身往卧室走。“苏禾。”他在身后叫住我。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怎么了?”“没什么。”他顿了顿,“就是觉得你最近好像很累。”“工作忙。”我简短地回答。然后关上了卧室的门。背靠着门板。我能听见他在客厅走动的声音。烧水。倒水。电视打开又关上。最后是浴室的水声。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不明显。但确实存在。三十二岁。不算老。也不算年轻了。手机屏幕亮着。那个“小安”的名字。像一根刺。扎在视线里。我点开通讯录。找到“安晓”。陈屿的高中同学。去年从老家来上海工作。我们一起吃过两次饭。小姑娘二十五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说话声音很软。叫我“苏禾姐”。当时觉得挺亲切。现在回想。每一句“姐”都像在划清界限。你是姐姐。我是妹妹。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归属。浴室门开了。陈屿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脖颈流进衣领。“还不睡?”他问。“马上就睡。”我放下手机。钻进被子里。床垫微微下沉。他躺在我身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以前不是这样的。刚结婚时。他总要抱着我睡。说这样踏实。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多了一条无形的三八线。谁也不越界。黑暗里。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轮廓。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谁在窗外小声说话。我想起上周六。他说要陪客户打高尔夫。早上七点就出门了。现在想来。从陆家嘴到静安寺。哪家高尔夫球场在那个方向?第二天是周四。我照常上班。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但心与心之间。可能隔着整个太平洋。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对面的同事小周在抱怨老公。“昨天又喝到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男人都这样。”旁边的李姐接话,“我家那位也是,应酬多。”我安静地吃着米饭。没有说话。“苏禾姐,你老公呢?”小周问我。“他最近也忙。”我简短地回答。“还是你们好,都是高材生,懂得互相理解。”李姐笑着说。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理解。多么奢侈的词。下午开会时我有些走神。项目经理在讲季度目标。ppt上的数字跳来跳去。我的视线落在窗外。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白色的天空。一只鸟飞过。很快消失在楼群之间。自由吗?也许只是另一种漂泊。下班前收到陈屿的微信。“今晚不回来吃饭,部门聚餐。”我回了个“好”。然后打开地图app。历史记录里。“常用同行人”那一栏。“小安”的名字还在。最近一次是昨天。从公司到某家商场。时间是晚上八点。聚餐需要去商场吗?我没有问。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走出办公楼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黄色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我决定走路回家。四十分钟的路程。可以想很多事情。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路过一家便利店。玻璃窗上贴着关东煮的海报。热气腾腾的样子。我推门进去。买了杯热豆浆。捧在手里。温度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戴着耳机哼歌。找零时对我笑了笑。“今天降温了,注意保暖。”她说。“谢谢。”我轻声说。走出便利店。豆浆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摘下来擦了擦。再戴上时。世界又变得清晰起来。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偶尔模糊。偶尔清晰。但总要继续往前走。到家时已经八点了。屋里黑着灯。我打开玄关的灯。暖黄色的光驱散了黑暗。但驱不散心里的冷。换鞋。放包。脱外套。每一个动作都像在重复某种仪式。维持着生活的表象。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小禾,吃饭了吗?”“吃了。”我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背景音能让对话显得不那么空旷。“陈屿呢?”“他加班。”“怎么老是加班,身体要紧啊。”“嗯,我知道。”“对了,你王阿姨的女儿下个月结婚,在上海办,你去不去?”“看时间吧。”“要去的话记得包个红包,现在上海行情多少?”“一千到两千吧。”“这么贵?”“妈,上海物价高。”又聊了几句家常。挂断电话。电视里在放一部家庭剧。妻子发现了丈夫的婚外情。正在歇斯底里地哭闹。我换了台。体育频道在播足球赛。绿色的草坪。奔跑的身影。纯粹的输赢。比人心简单多了。十点半。陈屿回来了。这次没有提前发消息。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回来了。”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别的什么。我没细究。“吃过了?”“嗯,聚餐。”他走过来,坐在沙发另一端。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今天工作怎么样?”他问。例行公事般的关心。“还行。”我说。沉默了几秒。电视里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球进了!”“苏禾。”他忽然开口。“嗯?”“我们……”他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我转过头看他。他的侧脸在电视光线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你想说什么?”我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明天早餐吃什么。他又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没什么。”最后他说,“就是觉得,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是吗?”我收回视线,看向电视屏幕。“你觉得呢?”他把问题抛回来。“我觉得。”我慢慢地说,“距离不是一天拉开的。”“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警惕。“字面意思。”我站起来,“我去洗澡了。”“苏禾!”他叫住我。我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问。声音有些发干。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知道什么?”我反问。“我……”他欲言又止。“陈屿。”我转过身,看着他,“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去洗澡吧。”我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快。很重。像要冲出胸腔。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睛里有血丝。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其实早就该察觉的。他回家越来越晚。手机总是屏幕朝下放着。洗澡也要带进浴室。微信提示音一响就立刻查看。这些细节。像散落的拼图碎片。我一直假装没看见。直到那天无意中点开地图app。看到了那个名字。看到了那些同行记录。拼图完成了。画面清晰得刺眼。洗完澡出来。陈屿还坐在沙发上。电视已经关了。屋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僵硬的背影。“我们谈谈吧。”他说。没有回头。“谈什么?”我擦着头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安晓。”他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块哽在喉咙里的骨头。“她怎么了?”我问。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和她……”他停顿了很久,“走得比较近。”“多近?”“就是……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半年前。”半年前。正好是我把上海居住证积分名额让出去的时候。当时安晓刚来上海。找工作需要积分落户。陈屿来找我商量。“她一个女孩子在上海不容易,能不能先把名额借她用一下?反正我们暂时用不上。”我说好。那时我以为。夫妻之间应该互相扶持。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现在想来。真是天真得可笑。“只是吃饭聊天?”我问。他沉默了。沉默就是答案。“睡过了?”我直接问。“……一次。”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什么时候?”“上个月。”“在哪里?”“酒店。”一问一答。像审讯。也像凌迟。每问一句。就在心里划一刀。“为什么?”我问。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的一个。他抬起头看我。眼睛里有很多情绪。愧疚。疲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不知道。”他说,“可能就是……累了。”“累?”我重复这个词。觉得荒谬。“对,累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苏禾,你不觉得我们的婚姻像一潭死水吗?”“所以你需要找点刺激?”“不是刺激。”他摇头,“是……是被人需要的感觉。”“我不需要你吗?”“你需要吗?”他反问,“你那么独立,那么能干,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我在你身边,好像只是个摆设。”我愣住了。原来在他眼里。我的独立是罪过。“所以你就去找一个需要你的?”“安晓她……很单纯,很容易满足。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还有用。”“有用。”我咀嚼着这个词。忽然很想笑。“陈屿,你知道什么叫有用吗?”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加班到半夜,我给你留灯热饭,这叫有用。”“你妈催生,我替你挡着压力,这叫有用。”“你朋友需要帮助,我让出积分名额,这叫有用。”“现在你告诉我,因为我不够需要你,所以你出轨?”“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开来。“对不起。”他说。低下头。“除了对不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会和她断。”“断?”我笑了,“怎么断?删微信?拉黑电话?然后下次换个名字继续?”“苏禾,你别这样……”“那我该怎样?”我问,“装作不知道?继续和你扮演恩爱夫妻?”他没说话。肩膀垮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离婚吧。”我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他猛地抬起头。“不。”“为什么不?”“我……我不想离婚。”“你想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不是!”他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苏禾,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机会?”我甩开他的手,“陈屿,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那你要我怎么做?”“我不知道。”我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往卧室走。他在身后喊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关上门。反锁。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泪终于流下来。无声的。汹涌的。原来心真的会痛。不是形容词。是生理性的疼痛。像有人把手伸进胸腔。攥紧了那颗跳动的东西。狠狠地拧。一夜无眠。天亮时眼睛肿得像核桃。我用冰毛巾敷了很久。才勉强能见人。走出卧室。陈屿坐在餐桌前。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下一片青黑。“早。”他说。声音沙哑。我没回应。径直走进厨房做早餐。煎蛋。烤面包。热牛奶。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精准。像在完成某种任务。“苏禾。”他走到厨房门口。“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昨晚不是谈过了?”我把煎蛋盛进盘子。“我想了一夜。”他说,“我不能没有你。”“是吗?”我把盘子放在餐桌上,“那安晓呢?”“我会和她说清楚。”“怎么说?”“就……告诉她我们结束了。”“你们开始过吗?”我反问。他语塞。“陈屿,出轨这件事,最伤人的不是身体背叛。”我坐下来,慢慢切着煎蛋。“是什么?”“是你把本该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精力、情感,分给了别人。”我把一小块煎蛋送进嘴里。味同嚼蜡。“就像一碗汤,你舀了一勺给别人,然后告诉我,剩下的还是满的。”“可是汤少了就是少了。”我放下叉子,“再怎么加水,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定住的雕像。“所以你真的要离婚?”“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我需要时间想清楚。”“需要多久?”“不知道。”“那……这段时间,我们……”“分房睡吧。”我说,“你睡书房。”“……好。”他答应了。声音里有明显的失落。但我已经顾不上了。自己的心还在滴血。哪有空去管别人的伤口。出门上班前。陈屿叫住我。“苏禾。”我停下换鞋的动作。“那个积分名额……”他欲言又止。“怎么了?”“安晓的落户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能拿到户口。”“所以?”“我想……等你消气了,能不能也帮我办一下?”我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有期待。有恳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原来如此。这才是重点。离婚是大事。但积分落户也是大事。他不想两头落空。“陈屿。”我慢慢地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什么?”“把给你的那个名额,收回来。”他的脸色变了。“可是已经给了……”“是啊,已经给了。”我笑了笑,“所以你看,有些东西给了就是给了,收不回来的。”就像信任。就像爱。一旦给出去了。再想收回。就是两败俱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你想让我先帮你办积分,等户口落下来了,再谈离婚的事,对吗?”被说中心事。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苏禾,我们七年的感情……”“别提感情。”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现在没资格提这两个字。”拉开门。走出去。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重。像某种宣告。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镜面墙壁映出苍白的脸。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但眼睛里的疲惫是藏不住的。到公司时还早。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光芒刺得眼睛疼。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下午开会时。领导点名让我发言。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抱歉,刚才走神了。”“苏禾,你最近状态不对啊。”领导皱了皱眉,“家里有事?”“没有。”我勉强笑了笑,“就是没睡好。”“注意休息,身体要紧。”“谢谢领导关心。”会议继续。但我的思绪已经飘远了。飘到七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都在一家创业公司工作。他是程序员。我是运营。加班到深夜是常事。有一次项目上线。我们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第四天凌晨。终于搞定所有bug。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我给他盖了件外套。他醒来时。看到身上的外套。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笑了。“谢谢。”他说。眼睛里有血丝。但笑容很干净。后来他约我吃饭。我们就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点了两碗面。聊了很多。关于梦想。关于未来。关于想在上海扎根的愿望。那时真年轻啊。以为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得到。包括爱情。包括家。现在想来。也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就不一样。他要的是一个能帮他落户上海的妻子。我要的是一个能互相扶持的伴侣。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得到之后。才发现那不是全部。下班时收到安晓的微信。“苏禾姐,有空吗?想和你聊聊。”我看着那条消息。很久没有回复。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在哪里?”我回。“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可以吗?”“好,半小时后见。”发完消息。我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关掉电脑。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电梯下降时失重的感觉。像极了此刻的心情。咖啡馆在写字楼一层。落地玻璃窗。能看见里面暖黄色的灯光。安晓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很清爽。也很年轻。我推门进去。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抬起头。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苏禾姐。”声音有些紧张。“坐吧。”我在她对面坐下。服务员过来点单。“一杯美式,谢谢。”“我要拿铁。”安晓说。等服务员走开。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找我有事?”我先开口。“我……”她咬了咬嘴唇,“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是……我忍不住。”“说吧。”“我和陈屿……”她停顿了一下,“我们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嗯。”我点头。“对不起。”她说,眼泪掉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但你做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她的哭声顿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她抽泣着,“可是苏禾姐,感情这种事,真的控制不住……”“所以你就放任自己?”“不是的……”她摇头,“一开始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他在上海帮了我很多,落户的事也是他帮忙……”“用我的积分名额。”我补充。她的脸红了。“对不起……”“安晓。”我看着她的眼睛,“你今年二十五岁,对吧?”“嗯。”“你知道我二十五岁时在做什么吗?”她摇摇头。“我在和陈屿一起攒钱买房。”我说,“我们租在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为了省房租,每天多坐一小时地铁上下班。”“那时候他从来没说过累。”“他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我三十二岁,我们有了房子,有了车,有了稳定的工作。”“然后他告诉我,他累了。”我笑了笑,“多讽刺。”安晓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苏禾姐,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你想过什么?”我问,“想过他会离婚娶你吗?”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用否认。”我说,“年轻女孩爱上已婚男人,总会有那么一点幻想——也许他会为了我离婚。”“我没有……”“你有。”我的声音依然平静,“不然你不会来找我。”她沉默了。眼泪又掉下来。这次是真的难过。还是表演?我已经分不清了。“安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说。她疑惑地看着我。“从前有个小女孩,她很喜欢邻居家的一只猫。”“那只猫很漂亮,毛色油亮,眼睛像宝石。”“小女孩每天都去看它,给它带小鱼干。”“后来有一天,猫的主人搬家了,把猫也带走了。”“小女孩哭得很伤心。”“她妈妈说,别哭了,那本来就不是你的猫。”我顿了顿。“你现在就是那个小女孩。”“陈屿是我的猫。”“你喂了他几根小鱼干,就以为他会跟你走。”“但猫是会回家的。”“哪怕他在外面玩得再野,饿了,累了,还是会回到主人身边。”“因为那里有他的窝,有他熟悉的味道。”“而你,只是路边的一个投喂者。”安晓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是……”“你是什么不重要。”我打断她,“重要的是,你该清醒了。”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美式的苦香在空气中弥漫。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很苦。但提神。“苏禾姐,你真的要离婚吗?”安晓问。声音很轻。“这是我的事。”我说。“如果你离婚,他也许会……”“也许会娶你?”我笑了,“安晓,你太天真了。”“一个会出轨的男人,你真的敢嫁吗?”“今天他能为了你背叛我,明天就能为了别人背叛你。”“婚姻不是恋爱,是一辈子的契约。”“而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违约者。”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我今天来见你,不是来宣战的。”我放下杯子,“也不是来听你道歉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什么事?”“陈屿的积分落户,我不会帮他办。”我说得很慢,很清晰。“为什么?”她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脸又红了。“因为名额已经给你了。”我说,“一个家庭一年只有一个名额。”“我本来可以给自己办,也可以给他办。”“但我给了你。”“现在我想给他办,也办不了了。”“这就是代价。”我站起来。“安晓,你得到了上海户口。”“我失去了对丈夫的信任。”“陈屿失去了一个愿意为他付出的妻子。”“我们三个人,谁都输。”“没有赢家。”说完。我转身离开。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又响了。清脆。悦耳。像某种嘲讽。外面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这座城市永远这么热闹。永远这么冷漠。我沿着街道慢慢走。不想回家。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像个牢笼。手机响了。是陈屿。我没接。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停了。几分钟后。微信消息跳出来。“你在哪?安晓说她见过你了。”“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苏禾,求你了。”我看着那些消息。忽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回复。累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用面对这些破事。但不行。成年人没有逃避的权利。只有面对的义务。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收音机里放着老歌。“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到家时。陈屿坐在沙发上等我。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这是什么?”我问。“离婚协议。”他说。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你想好了?”“想好了。”他抬起头看我,眼睛通红,“苏禾,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我没说话。拿起那份协议。翻看了一下。财产分割很公平。房子归我,他拿折价款。车子归他。存款一人一半。“你什么都不要?”我问。“我只要你的原谅。”他说,“虽然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确实不会。”我把协议放回茶几上。“签字吧。”他说。递过来一支笔。我接过笔。笔尖停在签名处。却怎么也写不下去。七年的时光。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这个人。现在要用一纸协议。画上句号。“陈屿。”我放下笔。“怎么了?”“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说过什么吗?”他沉默了一会儿。“记得。”“说给我听听。”“……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要彼此珍惜,不离不弃。”“你做到了吗?”“……没有。”“我也没做到。”我说。他惊讶地看着我。“我没做到不离不弃。”我慢慢地说,“在发现你出轨的那一刻,我就想离开了。”“所以……”“所以我们都违约了。”我拿起协议,撕成两半。“你干什么?”他站起来。“这份协议太便宜你了。”我把撕碎的纸扔进垃圾桶。“那你想怎样?”“我要你签另一份协议。”“什么协议?”“婚姻忠诚协议。”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愣住了。“苏禾,你……”“听我说完。”我打断他。“第一,从今天起,你和安晓断绝一切联系。微信删除,电话拉黑,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还有往来,立刻离婚。”“第二,你的手机、电脑,我可以随时查看。这不是不信任,是你已经失去了被信任的资格。”“第三,每周至少有一天,我们要像正常夫妻一样约会、吃饭、聊天。”“第四,如果未来某一天,你真的不想过了,提前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履行丈夫的义务。”“第五……”我停顿了一下。“第五,如果有一天我决定原谅你,我会告诉你。但在这之前,不要问我‘你原谅我了吗’,因为答案永远是否定的。”陈屿站在那里。像被雷劈了一样。“你……不离婚undefined?”“暂时不离。”我说,“但这不是原谅,是给彼此一个缓冲期。”“为什么?”他不解。“因为我们之间,不只是感情问题。”我说,“还有财产,还有社会关系,还有双方父母。”“离婚太容易了。”“但离婚后的烂摊子,谁来收拾?”“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我签。”最后他说。“想好了?”“想好了。”“不后悔?”“不后悔。”我点点头。拿出纸笔。当场起草协议。一条一条写下来。像在写商业合同。写完。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笔递给他。他接过去。手在抖。但最终还是签了。字迹有些潦草。但很清晰。“从今天起。”我说,“我们的婚姻进入观察期。”“期限多久?”“不知道。”我说,“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明天就结束。”“全看你的表现。”他把协议折好。放进口袋。“苏禾。”“嗯?”“谢谢你。”“不用谢我。”我说,“我不是善良,我是不喜欢脏。”“离婚太脏了,要分割财产,要面对别人的眼光,要解释为什么。”“我懒得解释。”“所以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但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他点头。眼睛里有泪光。但这次。我没有心软。心软是病。得治。协议签完。生活还要继续。我们开始了奇怪的相处模式。像室友。像合作伙伴。就是不像夫妻。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做饭。洗碗。拖地。做所有家务。像是在赎罪。我冷眼旁观。不阻止。也不感谢。周末他提议去看电影。我说好。电影院里。他试图牵我的手。我抽了回来。“协议里没写这一条。”我小声说。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对不起。”电影讲的是什么。我完全没看进去。屏幕上的光影变幻。映在脸上。明明暗暗。像极了我们的关系。从电影院出来。他说去吃火锅。我说好。火锅店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我们坐在角落。点了一堆菜。“你最爱吃的毛肚。”他说。“谢谢。”我礼貌地回应。像在跟客户吃饭。火锅煮开了。红油翻滚。辣椒的香味弥漫开来。以前我们很爱吃火锅。觉得热闹。有烟火气。现在坐在同一张桌前。却觉得隔着千山万水。“苏禾。”他忽然开口。“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不会……”“没有如果。”我打断他。“我知道。”他低下头,“我就是想说出来。”“说出来也没用。”我夹起一片毛肚,在锅里涮了七上八下。“过去的事,就像这毛肚,涮老了就老了,再也回不去了。”他沉默了。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结账时他抢着付钱。我说:“aa吧。”“不用,我请。”“那就谢谢了。”我没有坚持。回到家。各自回房。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一句话:“破镜重圆,裂痕犹在。”我们的镜子已经碎了。再怎么拼凑。也不是原来那面了。第二天是周日。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超市。我说好。超市里人很多。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像一对普通夫妻。“买点水果吧。”他说。“嗯。”我们走到水果区。苹果。橙子。香蕉。还有石榴。我拿起一个石榴。“你想吃这个?”他问。“嗯。”“我帮你剥。”他说。回到家。他真的开始剥石榴。坐在餐桌前。很认真地。一颗一颗地剥。红色的石榴籽堆在碗里。像一颗颗红宝石。“给。”他把碗推到我面前。“谢谢。”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很甜。汁水在口腔里迸开。“好吃吗?”他问。眼睛里有一丝期待。“好吃。”我说。这是协议签订后。我第一次对他笑。虽然很淡。但他看见了。眼睛亮了一下。“那我以后经常给你剥。”“不用经常。”我说,“偶尔就好。”“好。”他点头。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可悲吗?也许。但这就是现实。伤害一旦造成。再小的善意。都像施舍。晚上。我在书房整理文件。他敲门进来。“有事?”“那个……积分落户的事。”他说。“怎么了?”“我想了想,不办了。”“为什么?”“名额已经给安晓了,再让你为难,不合适。”他说,“而且……我现在也没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很真诚。但真诚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随你。”我说。“苏禾。”“嗯?”“我明天要去北京出差,三天。”“好。”“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说。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是啊,你一直都很独立。”“独立不好吗?”“好。”他说,“只是有时候,我希望你能依赖我一点。”“曾经依赖过。”我说,“然后呢?”他又被噎住了。“早点休息吧。”我说。“好。”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苏禾。”“还有事?”“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行吗?”“谈什么?”“谈未来。”他说。我看着他。很久。“等你回来再说吧。”“好。”门关上了。我继续整理文件。但心思已经乱了。未来。我们还有未来吗?第二天他出差。我一个人在家。忽然觉得清静。不用勉强自己演戏。不用面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下班后。我去看了场电影。一个人。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坐在最后一排。电影是爱情片。结局很美好。男女主角历经磨难。终于在一起。观众在鼓掌。我在黑暗里。默默流泪。不是为电影。是为自己。曾经我也以为。我们的故事会有美好结局。现在才知道。生活不是电影。没有编剧为你安排圆满。散场后。我沿着街道走。路过一家婚纱店。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洁白的婚纱。头纱很长。拖在地上。像一场梦。七年前。我也穿过这样的婚纱。在亲友的祝福中。说着“我愿意”。那时是真的愿意。现在呢?我不知道。手机响了。是妈妈。“小禾,在干嘛呢?”“刚看完电影。”“一个人?”“嗯。”“陈屿呢?”“出差。”“又出差啊,你们这工作……”“妈,有事吗?”“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下周你爸生日,你们回来吗?”“我看时间吧。”“尽量回来啊,你爸想你们了。”“好。”挂断电话。我站在婚纱店橱窗前。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三十二岁。眼角有细纹。眼神里有疲惫。但脊背挺得很直。像一棵树。经历过风雨。但还站着。这就够了。第三天。陈屿回来了。晚上九点到家。风尘仆仆。“给你带了礼物。”他说。递过来一个盒子。我打开。是一条丝巾。浅蓝色的。印着水墨画。“谢谢。”我说。“喜欢吗?”“喜欢。”“那就好。”他笑了。笑容里有如释重负。“吃饭了吗?”“在飞机上吃了。”“那早点休息吧。”“好。”他回房了。我拿着丝巾。在手里摩挲。料子很软。颜色很温柔。但心里没有波澜。礼物能弥补伤害吗?不能。但至少。他在努力。这就够了。第二天是周六。他说要兑现协议里的“约会日”。“想去哪里?”他问。“随便。”“那……去外滩走走?”“好。”外滩人很多。游客。情侣。一家人。我们沿着江边走。风吹过来。有点冷。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不用。”我说。“披着吧,别着凉。”我没有再推辞。外套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和洗衣液的清香。熟悉又陌生。“苏禾。”“嗯?”“你看那边。”他指着江对面的陆家嘴。高楼林立。灯火辉煌。“七年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东方明珠是最高楼。”他说,“现在它已经排不上号了。”“时间在变。”我说,“一切都在变。”“是啊。”他沉默了一会儿。“但有些东西,我希望不要变。”“比如?”“比如……我对你的感情。”他说。声音很轻。被风吹散。“陈屿。”“嗯?”“感情不是说出来,是做出来的。”我说。“我知道。”他点头,“我会做给你看。”“用行动。”“用时间。”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外白渡桥。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地方。很多情侣在拍照。“我们也拍一张吧。”他说。“不用了。”“就一张。”他拿出手机。揽住我的肩膀。我没有躲。镜头里。我们靠在一起。像一对恩爱夫妻。他按下快门。“你看。”他把照片给我看。照片里的我。表情有些僵硬。但至少。在笑。“发给你。”他说。“好。”手机震动。照片传过来了。我保存下来。设置成聊天背景。“苏禾。”“嗯?”“谢谢你。”“又谢什么?”“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他说。眼睛里有泪光。这次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面。江水滔滔。奔流不息。像时间。像生活。永不回头。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电视。只有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安晓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他说。“怎么处理的?”“我跟她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联系。”“她怎么说?”“她哭了。”他顿了顿,“但最后说,她懂了。”“懂了就好。”我说。“苏禾,你恨她吗?”“不恨。”“为什么?”“因为她不是关键。”我说,“关键是你。”“如果我足够坚定,她再怎么样也没用。”“所以我不恨她。”“我只恨你。”他低下头。“对不起。”“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但对不起没用。”我说,“陈屿,我要的不是道歉,是改变。”“我会改。”“证明给我看。”“好。”他抬头看我。眼神坚定。“用余生证明。”余生。多漫长的词。我们还有余生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至少此刻。他在努力。我也在努力。这就够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生活渐渐有了新的节奏。他每天准时回家。做饭。洗碗。陪我散步。周末一起看电影。逛街。像正常夫妻一样。但我知道。不一样。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修补。也有裂痕。一个月后。婆婆打来电话。“小禾啊,下周末我过来看你们。”我心里一紧。“妈,您怎么突然要过来?”“想你们了呗,怎么,不欢迎?”“不是不是,当然欢迎。”“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周六到。”挂断电话。我看向陈屿。“你妈要来了。”“我知道。”他说,“刚才她也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们这样……你妈能看出来吗?”“看不出来。”他说,“在她面前,我们演得像一点就行。”“演戏。”我重复这个词。觉得讽刺。“对不起。”他又说对不起。“没事。”我说,“演就演吧。”周六。婆婆来了。大包小包。带了很多家乡特产。“妈,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我接过行李。“都是你们爱吃的。”婆婆笑着说,“小屿呢?”“在厨房做饭。”“哎哟,我儿子会做饭了?”婆婆很惊讶。“跟我学的。”我说。“好好好,夫妻就是要互相学习。”婆婆拍拍我的手。眼神慈爱。我心里一酸。如果她知道真相。还会这么慈爱吗?“妈,您坐,我去帮陈屿。”“去吧去吧。”走进厨房。陈屿正在切菜。“需要帮忙吗?”我问。“不用,马上就好了。”他说。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刚结婚时。我们都不会做饭。常常点外卖。后来我学着做。他打下手。那时厨房很小。两个人转身都会碰到。但很开心。现在厨房大了。却觉得空。“想什么呢?”他回头看我。“没什么。”我说。“妈在外面?”“嗯。”“那我们……表现好一点。”“知道。”吃饭时。婆婆一直给我们夹菜。“小禾,你多吃点,太瘦了。”“小屿,你也吃。”“妈,您别光顾着我们,您自己也吃。”我说。“好好好。”婆婆笑得很开心。“看到你们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我和陈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愧疚。“妈。”陈屿忽然开口。“嗯?”“我和苏禾……可能不会有孩子了。”他说。我心里一紧。婆婆愣住了。“什么意思?”“苏禾的身体,您知道的。”他说,“我们想过了,不要孩子了。”“那怎么行!”婆婆急了,“没有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我们可以互相照顾。”我说。“那不一样……”“妈。”陈屿打断她,“这件事我们已经决定了。”婆婆看看他。又看看我。眼圈红了。“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我们异口同声。“真的?”“真的。”陈屿握住我的手。“妈,我们很好,您别担心。”婆婆盯着我们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行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好。”“妈,我们会的。”我说。声音有些哽咽。婆婆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送她去车站时。她拉着我的手。“小禾。”“嗯?”“小屿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好。”“夫妻之间,难免有磕磕绊绊。”她说,“但只要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我知道。”“好好过日子。”“嗯。”她上了车。从车窗里向我们挥手。车开远了。消失在车流里。陈屿揽住我的肩膀。“回家吧。”他说。“嗯。”我们往回走。谁也没有说话。但手牵在一起。很紧。像怕失去什么。又像在抓住什么。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有亲密。只是并排躺着。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苏禾。”“嗯?”“谢谢。”“又谢什么?”“谢谢你在我妈面前,维护我。”“应该的。”我说。“不,不是应该的。”他说,“是我欠你的。”“那就慢慢还。”“好。”他握紧我的手。“用一辈子还。”我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抽回手。就让时间说话吧。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我们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他不再加班。每天准时回家。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但我知道。有些伤。需要更长时间愈合。也许永远愈合不了。但至少。我们在努力。这就够了。半年后。我的生日。他准备了惊喜。烛光晚餐。玫瑰花。还有礼物。一枚戒指。不是新的。是我们结婚时的对戒。“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我问。“我想重新给你戴上。”他说。单膝跪地。像七年前求婚时一样。“苏禾。”“嗯?”“我知道我犯过错,伤过你的心。”“我不敢求你原谅。”“但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陈屿。”我打断他。“嗯?”“你不需要一直道歉。”我说,“也不需要一直保证。”“那我要怎么做?”“做你自己就好。”我说,“真实的你。”“真实的我已经犯过错。”“那就接受那个犯过错的自己。”我说,“然后向前看。”他看着我。很久很久。“苏禾,你变了。”“是吗?”“变得更坚强了。”“也更冷漠了?”“不。”他摇头,“是更通透了。”“通透。”我咀嚼这个词。“对,像看透了很多事。”“那你看透我了吗?”我问。“没有。”他诚实地说,“你像一本书,我永远都读不完。”“那就慢慢读。”我说。“好。”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比之前真实很多。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聊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苏禾,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什么?”“怕你离开我。”他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你就去找一个需要你的?”“不是。”他摇头,“是因为我太需要你了,但又觉得配不上你。”“这种矛盾……让我做了蠢事。”我沉默了。“苏禾。”“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重新开始,你愿意吗?”“没有如果。”我说。他的眼神暗了下去。“但可以有以后。”我补充。他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过去的事,我无法原谅。”我说,“但以后的事,我们可以一起写。”“你……愿意给我机会?”“不是给你机会。”我说,“是给我们机会。”“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不会了。”他握住我的手。“我发誓。”“发誓没用。”我说,“行动才有用。”“好。”他点头。“用行动证明。”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演戏。不再是赎罪。而是真正的。重新开始。很慢。很难。但至少。在往前走。半年后。我的生日。他准备了惊喜。在家里布置了气球和彩带。做了满满一桌菜。还有一个蛋糕。“生日快乐。”他说。“谢谢。”我看着那些。心里有暖流划过。“许个愿吧。”他点上蜡烛。我闭上眼睛。许愿。吹灭蜡烛。“许了什么愿?”他问。“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好吧。”他笑着切蛋糕。“对了,有礼物给你。”“还有礼物?”“嗯。”他拿出一个盒子。我打开。是一枚玉坠。“这是我妈传给我的。”他说,“她说,要传给儿媳妇。”我愣住了。“这太贵重了……”“不贵重。”他说,“你才是我最贵重的。”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很真诚。“帮我戴上。”我说。“好。”他走到我身后。把玉坠戴在我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贴在皮肤上。渐渐变得温热。“好看吗?”我问。“好看。”他说。然后从背后抱住我。“苏禾。”“嗯?”“我爱你。”他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我也爱你。”我说。但爱里。有伤。有痛。有无法抹去的记忆。这就是现实。不完美。但真实。那天晚上。我们真正地重新在一起了。身体。和心。虽然心上的伤口还在。但至少。我们在努力愈合。日子继续。生活继续。一年后。我收到了安晓的结婚请柬。她嫁给了别人。一个同龄的男孩。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甜。我把请柬拿给陈屿看。“她结婚了。”“嗯。”他看了一眼。“要去吗?”“随你。”“那就不去了。”我说。把请柬扔进垃圾桶。“好。”他没有反对。“你……还想着她吗?”我问。“没有。”他说,“早就放下了。”“真的?”“真的。”他看着我,“我的心里,只有你。”“肉麻。”我笑了。“是真话。”他说。然后凑过来吻我。我回吻他。很轻。很温柔。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告别什么。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刚结婚的时候。租的小房子。简陋的家具。但有很多笑声。醒来时。泪湿了枕头。陈屿还在睡。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像个孩子。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动了动。但没有醒。也许。这就是生活。不完美。但有温度。这就够了。又过了半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医生说是奇迹。“双侧输卵管堵塞,自然受孕几率极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拿着检查报告。我的手在抖。陈屿抱住我。“我们有孩子了。”他说。声音哽咽。“嗯。”我点头。眼泪掉下来。这次是喜悦的泪。婆婆知道后。高兴得哭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她说。然后每天打电话来。问我想吃什么。要注意什么。像个真正的妈妈。孕吐很严重。我吃不下东西。陈屿很着急。变着花样给我做饭。“多少吃一点。”他说。“吃不下。”“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我纠正他。“好好好,为了你自己。”他笑了。然后继续哄我吃饭。像哄小孩。孕中期。我的情绪很不稳定。常常莫名其妙地哭。或者发脾气。陈屿总是耐心地哄我。“没事,想哭就哭,想发脾气就发。”他说,“我受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我问。“不会。”他摇头,“我觉得你很可爱。”“骗子。”“真话。”他说。然后摸摸我的肚子。“宝宝,你妈妈最可爱了,对不对?”肚子里的宝宝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们都笑了。孕晚期。我行动不便。陈屿每天帮我穿鞋。扶我走路。陪我产检。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你变了。”我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变好了。”“那就好。”他说。“但你还是欠我的。”“我知道。”他说,“用一辈子还。”“不够。”“那下辈子也还。”“这还差不多。”我笑了。预产期前一周。我住院了。陈屿请了假。每天在医院陪我。“紧张吗?”他问。“紧张。”我说。“我也紧张。”他握住我的手。“但我们会一起面对。”“嗯。”阵痛开始的时候。我疼得死去活来。陈屿一直在旁边。握着我的手。“深呼吸,深呼吸。”他说。声音比我还紧张。进产房时。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加油,我等你。”“嗯。”生产过程很顺利。两个小时后。女儿出生了。六斤八两。很健康。护士把她抱到我面前。小小的。皱皱的。但很可爱。“像你。”陈屿说。眼睛红了。“也像你。”我说。他握住我的手。“谢谢你。”“谢什么?”“谢谢你给我一个家。”他说。“是我们一起的家。”我纠正他。“对,我们一起的。”他笑了。眼泪掉下来。女儿满月时。我们办了个小型的庆祝会。请了亲戚朋友。婆婆也来了。抱着孙女。笑得合不拢嘴。“真好,真好。”她说。然后看向我们。“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会的。”我们说。送走客人。家里安静下来。女儿睡着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彼此。“累吗?”他问。“累,但幸福。”我说。“我也是。”他揽住我的肩膀。“苏禾。”“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说过很多次了。”“那再说一次。”“你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说。“女儿呢?”“并列第一。”“这还差不多。”我笑了。靠在他肩上。“陈屿。”“嗯?”“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签的那份协议吗?”“记得。”“现在,我正式宣布。”我说,“观察期结束。”他愣住了。“你……原谅我了?”“没有。”我说。他的眼神暗了下去。“但我决定,不再用过去的错误惩罚现在的我们。”我说。“所以……”“所以我们重新开始。”我说,“真正的重新开始。”他看着我。很久很久。然后抱住我。很紧。很紧。“谢谢。”他说。声音哽咽。“不用谢。”我说。“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嗯。”他点头。“一起努力。”女儿一岁时。我们带她去拍全家福。摄影师让我们摆姿势。“先生搂着太太的腰,太太抱着宝宝,对,笑一笑。”镜头定格。照片里的我们。笑得很幸福。像从未受过伤。但我知道。伤还在。只是被爱覆盖了。这就够了。生活不是童话。没有完美结局。但有真实的温暖。这就够了。晚上。哄女儿睡着后。我们坐在阳台上看星星。“陈屿。”“嗯?”“如果时间能倒流,你还会做那件事吗?”“不会。”他说。“真的?”“真的。”他握住我的手。“因为我知道,有些错,一辈子都不能犯。”“知道就好。”我说。然后靠在他肩上。“但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彼此。”“也许吧。”他说。“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对。”他吻了吻我的头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看着星空。谁也没有说话。但手牵在一起。很紧。很暖。像要这样。牵一辈子。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看。是安晓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话:“苏禾姐,我离婚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关掉屏幕。“谁的消息?”陈屿问。“没什么。”我说。“垃圾短信。”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看星星。有些事。有些人。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有自己的路要走。这就够了。夜深了。我们回房休息。女儿睡得很香。小脸红扑扑的。像天使。“晚安。”陈屿说。“晚安。”我说。然后闭上眼睛。梦里。没有伤痛。只有星光。和爱。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积分落户实用工具

在线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