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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为落户上海,把积分名额给了竹马,半年后我办积分,名额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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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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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01 许诺晏未晞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给她炖一锅莲藕排骨汤。小火煨着,厨房的窗户起了薄薄一层雾气。她说,斯年,闻景深落户的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一下。我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闻景深,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

01 许诺

晏未晞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给她炖一锅莲藕排骨汤。

小火煨着,厨房的窗户起了薄薄一层雾气。

她说,斯年,闻景深落户的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我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

闻景深,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总是在我和晏未晞的生活里,时不时冒出来扎我一下。

他是晏未晞的竹马,从小在一个弄堂里长大的那种。

“麻烦我?”

我转过身,看着靠在厨房门框上的她。

晏未晞今天穿了件米色的羊绒衫,衬得她皮肤很白,头发松松地挽着,有几缕垂下来,是那种上海女人特有的,带着一点慵懒的精致。

“嗯,景深他不是一直在考公嘛,没考上。”

“他爸妈急死了,想让他先把户口落在上海,以后不管是找工作还是别的,都方便。”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你们公司,不是每年都有几个给核心员工落户的积分名额吗?”

她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的腰,脸颊贴在我的背上。

“我想着,我们反正还年轻,积分也还差一点,暂时也用不上。”

“能不能……先把今年的名额,让给景深用?”

我心头猛地一沉。

厨房里,排骨汤的香气瞬间变得有些腻人。

“未晞,你知道这个名额有多难拿吗?”

我的声音有点干。

“我们部门今年就一个名额,老大看我这两年项目做得好,几乎是内定给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了。”

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可景深他真的很需要,他爸妈都快愁白头了。”

“就当是……我们借给他的,好不好?”

“等明年,明年我们再申请,到时候你的积分落户口咨询电话,undefined肯定也够了。”

我沉默了。

我跟晏未晞结婚三年,从一无所有,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租下一个还算体面的一居室,我付出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是小地方来的,没背景,没资源,全靠一双手,一行行代码敲出了今天的安稳。

而上海户口,是我能给我们未来孩子许诺的,最重要的一份礼物。

教育,医疗,所有的一切,都跟这张薄薄的纸绑在一起。

“这不合规矩。”

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公司的名额是给内部员工的,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怎么用?”

“哎呀,这个你不用担心。”

晏未晞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景深他爸爸,跟你你们公司一个副总认识,都打好招呼了。”

“就是挂个名,走个流程而已,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的。”

“办成了,景深他爸还会包个大红包给我们。”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斯年,就当帮我一个忙,行吗?”

“闻家对我们家有恩的,我爸当年做生意亏了本,是闻叔叔帮忙才周转过来的。”

“这个人情,我一直想还。”

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人情,又是人情。

这是她最常用的,也是我最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脸,那张我爱了这么多年的脸。

我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

我听到自己疲惫的声音。

“就这一次。”

“太好了!”

晏未晞开心地跳了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转身跑去客厅打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喂,妈?搞定了!斯年同意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砂锅里翻滚的浓汤,心里却空落落的。

我告诉自己,就像晏未晞说的,只是借用一下。

明年,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闻景深

事情办得很顺利。

快得超乎我的想象。

我只是去人事部门签了几个字,确认“放弃”今年的申请资格。

理由是“个人积分尚有不足,自愿顺延”。

然后,闻景深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公司的公示名单上,职位是“市场部顾问”。

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职位。

公示期三天,风平浪静。

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为了庆祝,晏未晞的爸妈在家里摆了一桌,两家人一起吃饭。

饭桌上,闻景深的父亲,那个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闻叔叔,满面红光地举起酒杯。

“斯年啊,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我们家景深,就因为这个户口的事,工作都耽误了。”

“你这个忙,真是帮到了点子上。”

我连忙站起来,端着酒杯,有些局促。

“闻叔叔,您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说出“一家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讽刺。

坐在我对面的闻景深,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对我笑了笑,举了举杯,算是打了招呼。

他的眼神很淡,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好像我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晏未晞坐在我旁边,不停地给我夹菜。

“斯年,多吃点,你最近加班都瘦了。”

她的妈妈也笑着说:“是啊,斯年最辛苦了,未晞你要好好照顾他。”

一桌子人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只有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闻景深的父亲,从一个皮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我手里。

“斯年,一点小意思,千万别嫌少。”

“这事多亏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捏着那个红包,感觉烫手。

我推辞着:“闻叔叔,这真不用……”

晏未晞按住我的手,对我使了个眼色。

“斯年,闻叔叔给的,你就收下吧,都是长辈的心意。”

我只好把红包收下。

饭后,男人们在客厅喝茶聊天。

闻叔叔跟我聊起了我的工作,问我年薪多少,有没有做管理的打算。

那口气,不像是在关心晚辈,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晏未晞和她妈妈,还有闻景深的妈妈,在厨房里洗碗,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我借口去阳台透气。

夜晚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我听到厨房的门被拉开,是晏未晞和闻景深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来阳台,就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

“总算是搞定了。”

闻景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

“嗯,这下你爸妈可以放心了。”

晏未晞说。

“还是你有办法。”

“我爸找了你们公司那个副总几次,都没松口,非要说得有内部员工放弃才行。”

“你家那位,还挺好说话的。”

闻景深的话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就是那样的,老实人。”

晏未晞的声音很平淡。

“心软,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得顺着毛摸。”

“这次算我欠你的。”

闻景深说。

“我们俩之间,还用说这些?”

晏未晞笑了笑。

“对了,你那个女朋友呢?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分了。”

“啊?为什么?”

“她家里催着结婚,我这不是户口还没解决嘛,烦得很。”

“现在好了,你可以慢慢挑了。”

“再说吧。”

他们的对话,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不是“通情达理”,我只是个“好说话”的“老实人”。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我不知道的曲折。

我回到家,把那个红包放在桌上。

晏未晞洗完澡出来,看到红包,拿起来掂了掂。

“还挺厚的。”

她笑着说,“这下我们能换个大点的冰箱了。”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陌生。

“未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什么事?”

“闻景深他爸,是不是找过我们公司领导,被拒绝了?”

晏未晞的眼神有些闪躲。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别胡思乱想了,事情不是都办好了吗?”

她走过来,想抱我。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时斯年,你什么意思?”

“我为了这个家,里里外外地操心,你现在是想跟我算账吗?”

“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很累。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她把红包扔在桌上,转身进了卧室,把门重重地关上。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我安慰自己,等半年。

再等半年,等我自己的户口办下来,这一切就都过去了。

03 半年

接下来的半年,过得异常平静。

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晏未晞不再提闻景深,也不再提那个名额。

她像往常一样,早上给我准备早餐,晚上等我回家吃饭。

我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道裂缝,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存在。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我接手了一个新的项目,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

我几乎天天加班,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只有在深夜,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的时候,那种被掏空的感觉才会再次袭来。

我开始默默地为半年后的申请做准备。

我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文件袋里。

学历证明,纳税记录,职业资格证书,还有那个我大学时得过的,一个全国性的编程大赛一等奖证书。

当时晏未晞还笑我,说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

现在,它能为我加上宝贵的15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六月。

离新一轮的落户申请,只剩下一个星期。

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天晚上,我特意没有加班,早早回了家。

晏未晞正在敷面膜,看到我回来,有些惊讶。

“今天怎么这么早?”

“项目快结束了,不那么忙了。”

我把文件袋从包里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下周一开始申请了,你看看这些材料,还有没有缺的。”

晏未晞揭下面膜,看了一眼那个文件袋,眼神有些复杂。

“这么快?”

“嗯,半年了。”

她拿起那些材料,一张张地翻看着,手指在我的那张获奖证书上停顿了一下。

“都挺齐的。”

她把材料放回文件袋。

“斯年,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什么事?”

“景深他……工作找得不太顺利。”

又是闻景深。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跟我们申请户口有什么关系?”

“他想进一家国企,对方要求必须是上海户口,而且是应届生身份。”

“他去年不是已经用我们的名额落户了吗?”

“是落户了,但身份不是应届生了。”

晏未晞的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他想……想把户口先迁回老家,明年再以应届生的身份重新申请。”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说什么?”

“迁回去?那我们公司的名额不就白费了?”

“不是白费。”

晏未晞急忙解释。

“只是暂时迁回去,等他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再想办法迁回来。”

“那我的申请怎么办?”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年轮到我了。”

“斯年,你听我说。”

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冰凉。

“现在政策查得很严,如果景深在这个时候迁走户口,公司那边肯定会发现问题。”

“他们会查到,这个名额当初是违规操作的。”

“到时候,不仅景深有麻烦,你也会被牵连的。”

“可能会影响你的职业信誉,甚至……被公司开除。”

我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所以呢?”

“所以,我想……”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我们今年的申请,能不能……再缓缓?”

“等景深那边的事情处理好,风头过去了,我们再申请,好不好?”

“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安全。”

我看着她,忽然很想笑。

“缓缓?”

“晏未晞,你告诉我,要缓到什么时候?”

“明年?后年?”

“还是说,这个名额,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用?”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

“一个可以帮你还人情的棋子?”

“时斯年,你别这么说!”

她尖叫起来。

“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为了我们这个家?”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为了这个家,就把我们唯一的希望,拱手让人?”

“你为了这个家,就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退让和牺牲?”

“我没有!”

她哭着喊。

“我只是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冲她吼道,“从你决定把名额给他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在那一刻全部喷涌而出。

我们把最伤人的话说给对方听,把彼此的心都戳得鲜血淋漓。

最后,她哭着跑回了娘家。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那个文件袋,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第二天,我没有去联系晏未晞。

我也没有去想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拿着我的文件袋,走进了公司的人事部。

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这是我应得的。

人事部的总监,一个姓王的女人,四十多岁,精明干练。

她接待了我。

我把我的来意和材料都说明了。

她听完,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微妙。

“小史啊,你的情况我了解了。”

“你的业绩很突出,积分也确实够了。”

“但是……”

她顿了顿。

“你可能还不知道,公司的政策,上个月刚刚做了调整。”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调整?”

“因为之前出现了一些……嗯,利用规则漏洞的情况。”

“集团总部下发了通知,从今年开始,所有分公司的内部推荐名额,全部取消。”

“统一走全市的公开渠道进行申请。”

“取消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全部取消了?”

“是的。”

王总监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

“也就是说,你去年放弃的那个名额,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人事部办公室的。

我只记得,走廊的白炽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半年前,晏未晞抱着我,信誓旦旦地说,明年,我们再申请。

半年前,我安慰自己,只是借用一下,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原来,全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一个用爱情和未来做赌注的,精心设计的骗局。

而我,是那个输得一败涂地的傻子。

我站在公司的楼下,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忽然觉得这个我奋斗了七年的城市,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晏未晞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哭过了。

“名额没了。”

我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害怕。

“公司的政策改了,内部推荐名额,永久取消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未晞,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

我又问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们离婚吧。”

我说完这四个字,没有等她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04 微光

提出离婚后的一个星期,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搬出了那个我和晏未晞一起住了三年的家。

我所有的东西,就只有一个行李箱。

我找了个离公司很远的,月租两千块的单间。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就是全部。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看不见一点阳光。

我请了几天假,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晏未晞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

她给我发了很多条微信,从解释,到道歉,再到哀求。

我一条都没看。

我的心,已经死了。

项目组的同事阮佳禾给我打了电话。

她是我们组里为数不多的女性,性格爽朗,像个小太阳。

“时哥,你没事吧?怎么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没事,家里有点事。”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有点感冒。”

“你住哪儿?我下班了给你带点药过去。”

“不用了,我……”

“别废话,把地址发我!”

她不容我拒绝,直接挂了电话。

晚上,阮佳禾提着一堆吃的和一袋子药,出现在我那间出租屋门口。

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和这个小得可怜的房间,她愣住了。

“时哥,你这是……跟嫂子吵架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离家出走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从半年前让出名额,到前几天得知名额被永久取消。

我讲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阮佳禾越听,脸色越难看。

听到最后,她气得一拍桌子。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个闻景深,还有你老婆,他们就是合起伙来骗你!”

“什么借用,什么缓缓,全都是屁话!”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给你!”

她的愤怒, strangely, 让我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顺畅了一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苦笑着说。

“户口没了,家也没了,我在这上海,算是白奋斗了。”

“谁说没用了!”

阮佳禾瞪着我。

“时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啊?”

“你忘了你大学时候拿的那个奖了?”

她提醒我。

我愣了一下。

“那个……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一等奖?”

“对啊!”

她一拍大腿。

“你知不知道,这个奖含金量有多高?”

“我当时还笑话自己,说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

“谁说不能当饭吃!”

阮佳禾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知道上海有个‘高层次人才引进’政策吗?”

“专门为你们这种有特殊才能的人开的绿色通道!”

“不用排队,不用算积分,只要你的条件符合,可以直接申请落户!”

我的心,猛地一跳。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阮佳禾拿出手机,飞快地搜索着什么。

“我之前帮我一个表哥办过,他是个设计师,拿过国际大奖,半年就批下来了。”

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官方文件。

文件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在世界技能大赛、全国技能大赛等国家级一类竞赛中获得优异名次者,可直接申办本市常住户口。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行字。

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正属于“国家级一类竞赛”。

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真的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阮佳禾说,“你这个奖,比我表哥那个奖的级别还高!”

“我们完全可以试试!”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

那光芒,像一束微弱但坚定的光,照进了我黑暗的,密不透风的世界。

“可是……我的证书,还有所有的材料,都还在……她那里。”

“那就去拿回来!”

阮佳禾斩钉截铁地说。

“时哥,那是属于你的东西,是你应得的荣誉,凭什么放在她那里?”

“你不仅要拿回你的证书,还要拿回你的尊严!”

“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得让他们知道,你时斯年,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离开她,不仅不会一无所有,反而会活得更好!”

她的话,像一把火,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熄灭的灰烬。

是啊。

我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我没有错。

我付出了我的全部真心和努力。

我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我抬起头,看着阮佳禾。

“好。”

我说。

“我去拿回来。”

05 反击

第二天,我给晏未晞打了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她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小心翼翼。

“斯年?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回去拿点东西。”

我的声音很冷。

“好,好,你回来,我……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不用了,我拿完就走。”

我挂了电话,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回到那个曾经的“家”,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晏未晞穿着围裙,站在门口,眼睛红肿,神情憔悴。

看到我,她想上来拉我的手。

我侧身躲开了。

“我的东西呢?”

她愣了一下,指了指卧室。

“都……都给你收好了。”

我走进卧室,我的行李箱就放在床边。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我的一些衣物。

我翻了翻,没有看到那个文件袋。

“我的文件袋呢?”

我回头问她。

“就是装着我所有证件的那个。”

晏未晞的眼神开始闪躲。

“那个……我帮你收起来了。”

“放哪儿了?”

“斯年,我们……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她走过来,试图再次拉我。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骗你,不该把名额给景深。”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哭了起来。

“我们不离婚,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把文件袋给我。”

我重复道。

“斯年!”

“我最后问你一遍,文件袋,在哪儿?”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她被我镇住了,哆哆嗦嗦地从衣柜最顶层,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她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锁。

我的那个文件袋,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拿过文件袋,检查了一下。

学历证书,学位证书,资格证书……还有那张,对我至关重要的,获奖证书。

都在。

我把文件袋放进我的背包,拉上拉链。

“时斯年,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她在我身后哭喊。

“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么算了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从你决定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算完了。”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那扇门。

没有一丝留恋。

接下来的日子,在阮佳禾的帮助下,我开始准备人才引进的申请材料。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需要学校开具证明,需要竞赛组委会提供当年的获奖公函,还需要各种各样的表格。

阮佳禾像个专业的法律顾问,帮我理清条理,一项项地去准备。

她甚至动用她的人脉,帮我联系上了当年竞赛组委会的一位老师,大大缩短了开具公函的时间。

我每天下班后,就和她泡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整理材料到深夜。

我们聊了很多。

聊工作,聊理想,聊过去,聊未来。

我才知道,她也是从小地方考出来的,一个人在上海打拼。

她比我更懂这个城市的规则,也比我更坚韧。

“时哥,你知道吗,在这个城市,最不能信的就是眼泪和承诺。”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能让你站稳脚跟的,只有你自己的本事。”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是的,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代价惨痛,但还不算太晚。

一个月后,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

我把厚厚的一叠文件,递交到了市人才服务中心的窗口。

工作人员审核了我的材料,特别是那张获奖证书和相关的公函。

她点了点头。

“材料很齐全,符合高层次人才引进的申报条件。”

“请回去等通知吧,审核周期大概是三到六个月。”

走出人才服务中心,上海的阳光,第一次让我觉得有些温暖。

我给阮佳禾发了条微信。

“交上去了。”

她秒回。

一个庆祝的表情,和一句话。

“坐等好消息!今晚我请客,给你庆功!”

那天晚上,我们去吃了一顿火锅。

热气腾腾的锅底,翻滚着我们的希望。

我举起酒杯。

“佳禾,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买票回老家了。”

她也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

“谢什么,我就是看不惯那对渣男贱女!”

“等你户口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请我吃大餐!”

“好!”

我笑着说。

那是我离婚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在等待审核的日子里,我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晏未晞不同意,调解了几次,都失败了。

她似乎觉得,只要拖着不离婚,我就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

我没有再理会,一切都交给了律师。

工作上,我负责的项目也成功上线,获得了公司的高度评价。

老板找我谈话,给我升了职,加了薪。

我的生活,在一点点地,回到正轨,甚至,走向一个更好的方向。

我再也没有想起过晏未晞和闻景深。

他们就像我人生中的一场高烧。

烧过了,也就过去了。

06 上海

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对方自称是市人才服务中心的老师。

“时斯年先生吗?”

“您的上海市高层次人才引进申请,已经通过初审和复审,目前进入公示阶段。”

“公示期为七天,如果没有异议,您就可以办理后续的落户手续了。”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好……好的,谢谢您!”

挂了电话,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泼了一把脸。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阮佳禾。

她在电话那头,比我还激动。

“太棒了!时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大餐!说好的大餐!”

“没问题!”

我笑着说,“地方你随便挑!”

公示期,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我拿到了那张宝贵的《准予迁入证明》。

去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拿到那张崭新的,印着我的名字和上海地址的户口本时,眼眶有些湿润。

七年。

我用了整整七年,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

而就在我办完手续的第二天,公司里,出事了。

人事部的王总监,被集团派来的审计组带走谈话了。

公司内部开始流传各种各样的消息。

有人说,王总监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公司的落户名额。

有人说,去年那个市场部“顾问”闻景深,根本就是个假身份,他的落户材料是伪造的。

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果然,没过几天,阮佳禾就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

“时哥,出大事了!”

“我听人事部的姐妹说,市人才局在审核你材料的时候,发现你去年‘放弃’过一次公司内部推荐。”

“他们觉得很奇怪,像你这种条件,完全没必要放弃。”

“所以就顺手调取了去年那个名额的使用记录。”

“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个闻景深,他提交的所谓‘工作经历’和‘项目贡献’,全都是假的!”

“他根本没在我们公司上过一天班!”

“人才局直接把这个情况反馈给了集团总部,定性为‘骗取户口指标’的严重违规行为。”

“现在集团震怒,要一查到底。”

“王总监估计是完蛋了,那个闻景深,不仅户口要被撤销,可能还要被追究法律责任。”

我看着那一条条信息,久久没有说话。

我没有想到,我的反击,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带来如此戏剧性的结果。

这大概就是,天道好轮回。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晏未晞的电话。

她几乎是在电话里对我咆哮。

“时斯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举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毁了景深!你也毁了我!”

我平静地听着她的歇斯底里。

“我什么都没做。”

我说。

“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undefined你胡说!就是你!”

“景深他被公司开除了!他的户口也被冻结了!我爸的公司因为这件事,被你们集团取消了所有合作!我也被公司辞退了!”

“时斯年,你满意了?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毁了,你满意了?”

“晏未晞。”

我打断了她。

“毁掉你们的,不是我。”

“是你们的贪婪,和自私。”

我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了她的号码。

法院的离婚判决也下来了。

因为她存在明显的过错,我分到了我们婚后共同存款的大部分。

我用那笔钱,加上我这几年的积蓄,在上海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小区,付了一套一居室的首付。

虽然不大,但那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家。

搬家那天,阮佳禾来帮忙。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

“时哥,恭喜你。”

“现在,你也是正宗的上海人了。”

我站在她身边,看着万家灯火,心里一片宁静。

是啊。

我终于成了上海人。

不是靠别人的施舍,不是靠违规的捷径。

是靠我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手机响了一下,是阮佳禾发来的微信。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八卦。我那个在闻景深他爸公司的朋友说,闻家和晏家,早就想联姻了。那个户口名额,就是闻家给晏未晞的‘聘礼’之一。”

我看着那条信息,笑了笑,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

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看着眼前的璀璨夜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属于我的上海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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