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半的闪闪,站在安庆那家一级普惠园的木台阶上,奶声奶气领唱《小星星》,台下家长举起手机,第一排镜头却齐刷刷对准她侧脸——没人关心跑调,只想确认“像不像王家”。
十分钟后,视频全网飞,黄一鸣私信园方:请下架。
她比谁都清楚,流量来得越快,孩子越像被按在放大镜下的蚂蚁。
有人算过账:幼儿园学费两万,双语艺术班再叠六万,一年八万打底。
黄一鸣最近三十天接了十二个母婴品牌,从奶粉到智能故事机,报价单上写着“亲子同框”场次费涨四成七。
直播间里,她一边把童装往闪闪身上套,一边笑着提醒“宝贝看镜头”,弹幕刷过“妈妈好辛苦”,购物车链接已经跳到下一款。
辛苦是真,可账单更真,流量成了唯一现金流。
户籍窗口的办事员一句话戳破幻想:非婚生随母落户,只要出生证和户口本,加父亲名字才需亲子鉴定。
系统里,闪闪那一栏父亲空白,法律上她仍是“单亲”。
换句话说,王家一句“不验”就能让故事停在第一章。
黄一鸣不是不懂,她只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响的回铃——王思聪那边,普思资本刚投了家儿童教育科技,被解读成“隔空认娃”,发言人秒回:纯商业,别加戏。
儿童心理师说得直白:三到六岁,孩子把“被围观”当成常态,就会提前学会讨好镜头。
最近黄一鸣开始剪背影、打码侧脸,可账号简介仍挂着“闪闪妈”,像把门牌钉在流量高速路口。
她减少正脸,却挡不住评论区“爸比什么时候接去北京”的狂欢。
闪闪越懂事,观众越心疼,心疼转流量,流量再变现,循环得丝滑,只剩孩子被困在“国民孙女”的透明罐里。
律师提醒得冷酷:若王家哪天起诉否认,黄一鸣得在十五天内交出鉴定,否则户籍信息可能被判虚假登记。
可王家至今零发声,像把剑悬着,不落反而更瘆人。
黄一鸣只能继续直播,因为停更一天,购物车就空一半;可越播,剑身越亮。
看客爱看的,是豪门恩怨灰姑娘;母亲想要的,只是学费和奶粉钱。
两种剧本写在同一块屏幕,闪闪被夹在中间,提前学会在镜头前抿嘴笑,像大人一样挥手说拜拜。
没人问她想不想唱《小星星》,也没人统计,那个被下架的视频,在她梦里回放了几遍。
流量江湖里,孩子是最早学会台词的那一个,却最晚知道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