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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海买了一套1200万的房子,嫂子带2娃住进来:给孩子上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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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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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拿到房产证那天,上海下了一场绵密的雨。我叫林未,三十五岁,未婚。钥匙在我手心攥得滚烫,金属边缘硌着皮肤,是一种尖锐又踏实的疼。1200万。这串数字在我脑子里盘旋了整整三年,从签下购房意向书开始。它是我...

拿到房产证那天,上海下了一场绵密的雨。

我叫林未,三十五岁,未婚。

钥匙在我手心攥得滚烫,金属边缘硌着皮肤,是一种尖锐又踏实的疼。

1200万。

这串数字在我脑子里盘旋了整整三年,从签下购房意向书开始。

它是我无数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是我喝下去的一杯杯冰美式,是我推掉的所有社交,是我对自己近乎残忍的压榨后,换来的一枚勋章。

房子在内环,高层,两室一厅,98平。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色的网,网住了陆家嘴的璀璨灯火。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在这座吞噬人心的城市里,有了一个可以喘息的锚点。

我花了一周时间,亲手把这个空荡荡的壳,布置成我梦想中的样子。

浅灰色的布艺沙发,土耳其空运来的手工地毯,一整面墙的书柜,还有我从景德镇淘来的茶具。

每一件物品,都安放在我为它预想好的位置。

空气里是新家具和木地板混合的清香。

我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感受着地暖传来的温度,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是我的王国,我是唯一的女王。

然后,我哥的电话就打来了。

“未未啊,恭喜啊!听说房子弄好了?真给咱们老林家争光!”

我哥叫林强,比我大五岁,在老家一座三线城市当公务员,生活安稳,波澜不惊。

我笑了笑,靠在沙发上,“还行吧,哥。总算有个窝了。”

“什么叫还行啊,那可是上海!1200万的房子!”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叹,以及一丝我熟悉的、不易察alahkan的复杂情绪。

我们寒暄了几句,问了问爸妈的身体。

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那个……未未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熟悉的开场白,通常意味着没什么好事。

“你说,哥。”

“你嫂子吧,最近为了童童和乐乐上学的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童童和乐乐,我哥的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老家的教育资源,你也知道,就那样。你嫂子呢,就想着,能不能……能不能让孩子去上海读书。”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哥,上海上学,得有户口,要么就得积分,很麻烦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啊是啊,我们知道。所以你嫂子的意思是……你看你现在也落户上海了,房子也买了。能不能,让你嫂子先带着孩子住到你那去,然后……把孩子的户口,先迁到你房子名下?”

空气瞬间安静了。

窗外的雨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哗啦啦地,砸在我的心上。

把孩子的户口,迁到我房子名下。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我的房子,这套我用半条命换来的房子,将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

它会被两个不属于我的名字,牢牢钉在产权之上。

“哥,这不合规矩吧?”我的声音有点发干。

“哎呀,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是孩子的亲姑姑嘛!我们问过了,直系亲属投靠,操作一下,问题不大。就是先挂靠,等他们以后能在上海自己买房了,再迁出去嘛!”

“以后?”我捕捉到这个词,“以后是多久?”

“快了快了,我们也在攒钱嘛!未未,你就帮帮你哥这一次。两个孩子的前途,可都指望你了!你嫂子说了,她可以过去照顾孩子,还能顺便照顾你,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你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也不容易。”

照顾我?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需要人照顾吗?我一个人过了十年,从月薪三千的实习生,到年薪百万的总监,我什么时候需要过别人照顾?

这听起来像一个恩赐,实际上,是一个包裹着糖衣的枷锁。

“哥,我这房子小,才两室一厅,她们来了住哪?”我试图寻找一个实际的困难。

“这不正好嘛!你嫂子带着俩孩子住一间,你住一间。完美!”

完美。

我闭上眼,仿佛已经看到我那间精心布置的书房兼次卧,被改造成儿童房,墙上贴满小猪佩奇,地上堆满乐高和奥特曼。

我那张土耳其地毯,会被果汁和牛奶浸染。

我那套景德镇茶具,会成为孩子们的玩具。

“未未?你在听吗?未未?”

“……哥,我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呀!都是一家人!你一个女孩子,在上海买那么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这么定了啊!我让你嫂子明天就买票!”

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的灯火依旧璀璨,但我的王国,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国,就要被强行占领了。

我嫂子叫方丽,动作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人已经在了上海虹桥站。

我去接她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壮观的景象。

两个大号行李箱,一个儿童推车,一个巨大的编织袋,上面印着化肥广告。

方丽一手拉着童童,一手抱着还在打哈欠的乐乐,头发有些乱,但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胜利者般的光芒。

“未未!可算见到你了!”她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传落户上海户口有必要吗undefined说中”在上海很有钱的姑姑。

我挤出一个笑,帮她把行李往后备箱里塞。

那个编织袋沉得要命。

“嫂子,这里面装的什么?”

“哦,老家带来的土特产!土鸡蛋,自己家晒的干豆角,还有给你爸妈腌的咸菜,给你也带了点!”她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的车是新提的特斯拉,内饰是白色。

我看着那个在后备箱里摇摇欲坠、散发着混合气味的编织袋,喉咙有点发紧。

回到家,打开门的一瞬间,方丽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惊叹。

“我的天!未未,你这房子也太漂亮了!比照片上好看一百倍!”

她没换鞋,直接踩着高跟鞋就走了进来。

童童和乐乐像两只刚出笼的小鸟,兴奋地在屋子里乱窜。

“哇!这个沙发好软!”童童直接蹦了上去,在我那张浅灰色的布艺沙发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脚印。

乐乐则被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吸引,伸出他沾满零食碎屑的手,在玻璃上印下了一个个小小的指纹。

我刚想开口说“换鞋”,方丽已经自顾自地参观起来。

“这个房间好,朝南,阳光足,就给童童和乐乐住了!”她推开了我的次卧,也就是我的书房。

“嫂子,那是我工作的地方……”

“哎呀,工作在哪不是工作,客厅那么大,你随便找个角落不就行了?孩子学习的环境最重要!”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指挥我,“未未,快,搭把手,把这里面的东西清一下,我把孩子的床品铺上。”

我看着我那一整面墙的书,我那张为了保护颈椎特意定制的升降桌,还有我收藏的绝版黑胶唱片。

我就像一个被打了麻药的病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器官被一个个摘除,却无力反抗。

那天晚上,我是在一片混乱中度过的。

我哥说的“完美”布局是:嫂子和两个孩子睡次卧,我睡主卧。

听起来很公平。

但现实是,十点钟,当我终于结束工作,准备休息时,次卧的门还大敞着。

乐乐因为认床,正在嚎啕大哭。

童童拿着我的iPad,把游戏声音开到最大。

方丽在他们中间大声呵斥,试图维持秩序,但声音更像是往一锅沸油里浇了一勺水。

整个屋子,像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我关上主卧的门,却依然能听到穿透墙壁的噪音。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里是我的家。

我花了1200万买来的家。

可我现在,却像一个寄人篱下的房客。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冲出去一看,乐乐打翻了牛奶,白色的液体在我那张土耳其地毯上迅速蔓延,形成一幅undefined丑陋的地图。

方丽正拿着一块抹布,手忙脚乱地擦着,但越擦,污渍面积越大。

“哎呀,小孩子嘛,不小心的。未未你别生气啊。”她抬头看我,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我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事。”

我还能说什么?

说这块地毯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

说它是我从上千张图片里,一眼就看中的心爱之物?

说了,她也只会觉得我小题大做,矫情。

“一块地毯而已,至于吗?”

我能想象出她的潜台词。

早餐桌上,方丽给我盛了一碗白粥,上面漂着几根咸菜。

“尝尝,妈腌的,还是那个老味道。”

我看着我那套精致的骨瓷餐具,被用来盛放这些东西,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嫂子,以后早餐我自己在外面解决就行,我习惯喝咖啡。”

“喝什么咖啡啊!伤胃!听嫂子的,养生!以后你的一日三餐,嫂子都包了!”她拍着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无力。

她用一种“为你好”的姿态,全面入侵我的生活。

她不觉得这是打扰,她觉得这是恩赐。

因为她是我嫂子,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一场缓慢的凌迟。

我的冰箱,被各种散发着奇怪气味的土特产塞满。我买的进口牛乳、有机蔬菜,被挤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我的洗衣机,被用来洗孩子们的脏袜子和尿湿的裤子,混合着一股酸臭味。

我的客厅,成了永久性的儿童乐园。沙发上永远有零食碎屑,地上永远散落着玩具零件。

有一次,我踩到一个乐高积木,脚底钻心的疼,我差点骂出声来。

童童跑过来,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姑姑,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踩坏了我的飞船怎么办?”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丽听到了,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然后,一切照旧。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隐私的彻底丧失。

方丽会不敲门就推开我的房门,探进头来问:“未未,饿不饿?嫂子给你煮碗面?”

她会“无意间”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翻两页,然后评价:“哎哟,看这些洋文书有啥用,还不如看看育儿宝典。”

她甚至会走进我的衣帽间,拿起我一件香奈儿的外套,在身上比划着。

“这衣服料子真好,得不少钱吧?未未你真会花钱。不像我,钱都花在孩子身上了。”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酸溜溜的羡慕,和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

仿佛我花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种罪过。

而她,为了孩子,节衣缩食,才是伟大光荣正确的。

我开始失眠。

每天晚上,我都得戴着降噪耳机才能勉强入睡。

白天在公司,我是雷厉风行的林总监,处理着上千万的合同,指挥着几十人的团队。

可是一回到家,推开门,我就瞬间被打回原形。

我不是林总监,我只是童童和乐乐的姑姑,是需要被嫂子“照顾”的小姑子。

我试着和我哥沟通。

电话里,我尽量克制地描述了我的处境。

“哥,嫂子她们住在这,我真的很不方便。”

“不方便?怎么会呢?有人给你做饭洗衣,多好啊。”

“哥,这不是一回事。我没有自己的空间了,我每天都觉得很压抑。”

“未未,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了?当初你上大学的钱,有一部分还是我跟你嫂子结婚的彩礼钱呢!现在让你帮点小忙,你怎么就这么多怨言?不就是让她们住一阵子嘛,等户口办下来,我们就想办法。”

彩礼钱。

这件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像一把生锈的刀,插在我心口。

当年我考上大学,家里确实困难。我哥当时刚工作,是拿出了他准备结婚的一万块钱给我交了学费。

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

这些年,我给他和方丽买的东西,从手机到金首饰,从孩子的学费到家里的装修,哪一样少过?

我以为,这份恩情,我早就还清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这笔账,永远都算不清。

只要他们需要,就可以随时拿出来,作为道德绑架的武器。

“未未,你嫂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在上海也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你就多担待点。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咱们老林家的下一代。”

又是“为了孩子”。

这四个字,像一个金钟罩,可以抵挡一切道理和逻辑。

我挂了电话,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我发现,我没有盟友。

在这场家庭的角力中,我哥、我爸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嫂子那边。

因为她代表着“家庭”,代表着“延续”。

而我,一个三十五岁未婚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一个暂时成功的、但终究不完整的个体。

我的房子,我的成就,都可以被看作是家庭的公共财产,随时可以被征用。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六的下午。

那天我难得不用加班,想在家安安静静地看本书。

方丽带着两个孩子去附近的公园玩了,家里难得清静。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我泡了一壶龙井,放上我最爱的爵士乐。

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久违的惬意中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对方是一个听起来很精明干练的女人。

“喂,请问是林未女士吗?我是XX教育咨询的郭老师。”

“教育咨询?”我有些疑惑。

“是的,是方丽女士留了您的电话。她说您是孩子的姑姑,也是这套房子的房主。关于童童明年幼升小,对口我们XX附小的事情,有些材料需要您这边配合提供一下。”

XX附小。

上海最顶尖的公立小学之一,以入学门槛奇高而闻名。

我的心,猛地一沉。

“方女士说,她和孩子会长期住在这里,学籍和户籍都会落在您这套房子上。我们这边需要核实一下房产证上只有您一个人的名字,以及您和孩子的亲属关系证明……”

后面的话,我几乎听不清了。

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长期居住。

学籍和户籍。

原来,她们的计划,根本不是“借住一阵子”。

她们是打算,把我的房子,当成他们扎根上海的跳板,一个永久的学区房。

而我,这个房主,从头到尾,都是最后一个被告知的。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

我走到次卧,那个曾经是我的书房的地方。

墙上,被童童用蜡笔画得乱七八糟。

我的书架上,塞满了儿童绘本和练习册。

我的书桌上,堆着孩子们的玩具和零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和奶味混合的气息。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我的印记了。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方丽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当时我只觉得她八卦。

现在想来,她是在刺探,刺探我未来会不会有男主人,会不会影响到她和孩子的“长期居住”。

一阵恶心和愤怒,从胃里翻涌上来。

这不是家人。

这是鸠占鹊巢。

傍晚,她们回来了。

两个孩子疯玩了一下午,又累又兴奋,一进门就把鞋子甩得到处都是。

方丽拎着两大袋子菜,一脸疲惫地走进厨房。

“未未,今天累死我了!晚上给你们做红烧肉吃!”她像往常一样,用一种施恩的语气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嫂子,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的声音很冷,冷得我自己都有些陌生。

方丽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解下围裙,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怎么了,未未?”

“今天,XX附小的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方丽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被戳穿谎言的慌乱和尴尬。

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镇定。

“哦……哦,你说那个啊。我是让他们联系你来着。我想着,反正早晚你都得知道,让他们跟你说,专业一点。”

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嫂子,你们是打算,一直住在我这里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什么叫一直住啊,说得那么难听。”她撇了撇嘴,“这不是为了孩子上学嘛。上海的教育资源多好啊,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想给孩子最好的吗?你当姑姑的,难道不希望你侄子有出息?”

她又开始祭出“为了孩子”这件法宝。

“我希望我侄子有出息,但这不代表,我要牺牲我自己的生活。”

“牺牲?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未未!”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不就是给我们提供个住的地方吗?我们又不是白住!我每天给你洗衣做饭,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我需要的是我自己的家!一个安靜的、干净的、属于我自己的家!而不是一个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儿童乐园!”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客厅里玩耍的两个孩子被我的吼声吓到了,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我们。

方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林未!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是你亲哥!亲嫂子!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就是不打招呼,就擅自决定要把我的房子变成你们的学区房吗?一家人就是把我的家当成旅馆,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吗?”

“你……你一个月挣那么多钱,住这么好的房子,你帮帮你哥怎么了?你哥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他容易吗?我们不靠你,我们能怎么办?”

她开始哭了,眼泪说来就来。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哥拉扯大,现在他有困难了,你这个当妹妹的,就这么冷血无情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对,她说的是“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哥拉扯大”。

我愣住了,她什么时候把我哥拉扯大了?

哦,她说的是她和我哥。

她已经把自己和我哥,和我,甚至和这个家,完全捆绑在了一起。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句句都往我心窝里扎。

冷血,无情,没有良心。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拒绝被无限索取,就是冷血无情。

“嫂子,户口的事,当初我哥说是暂住,挂靠一下,我才同意的。现在看来,你们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把话说明白。第一,孩子的户口,可以挂靠,这是我当初答应的。但是,只是挂靠户口,不等于你们可以永久居住在这里。”

“第二,学区房的事,我不同意。我不会提供任何材料,去配合你们申请XX附小。我的房子,不是你们用来实现阶级跨越的工具。”

“第三,请你们在一个月之内,搬出去。在上海租个房子,或者回老家,你们自己决定。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第一个月的房租,我来出。”

我的话说完,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方丽停止了哭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林未,你疯了?你要赶我们走?”

“不是赶,是请。”我纠正她,“这里是我的家,我有权决定谁能住在这里。”

“你……你就不怕你哥恨你一辈子?不怕爸妈骂死你?”她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他们因为我守卫自己的底线而恨我,那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我说完这句话,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某种东西,就已经永远地碎掉了。

方丽没有再说话。

她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然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我哥的电话。

她按了免提。

“林强!你赶紧给我回来!你妹妹疯了!她要赶我们娘仨滚蛋!”

电话那头,我哥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不解。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未未,你嫂子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平静地回答。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们说好的是暂住,不是霸占。”

“什么霸占!说得那么难听!未未,你听哥说,你先别冲动,有什么事等我回去了再说……”

“不用等了,哥。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一个月,这是我的底线。”

我挂断了电话。

方丽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狰狞。

“好,林未,你真行。算我们看错你了。你放心,我们走。我们不用你可怜,我们自己找地方住!”

说完,她冲进次卧,“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她压抑的哭声,和两个孩子被吓到的啜泣声。

那个晚上,我们谁也没有吃饭。

我哥连夜坐高铁从老家赶了过来。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没有指责我,只是坐在我面前,一脸的疲惫和恳求。

“未未,算哥求你了。别这样,行吗?一家人,闹成这样,让外人看笑话。”

“哥,这不是笑话,这是我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你看,你嫂子她也是为了孩子。她一个女人家,没什么见识,做事方法是欠妥,你就多包容包容她。”

他又开始和稀泥。

永远是这一套。

她有错,但她有理。

你有理,但你应该让步。

“哥,这不是包容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今天我可以为了孩子上学,让出我的房子。那明天呢?是不是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而被拿走?”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想多。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是我,一个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走投无路,想去你家暂住,想把孩子的户口落在你单位分的房子里,我嫂子会同意吗?”

林强沉默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方丽绝对不会同意。

她会用一百个理由来拒绝,而且每一个理由,听起来都那么合情合理。

“哥,你们把我当成家人了吗?”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源。一个在上海有房子的,会挣钱的,没有家庭拖累的,可以无限付出的资源。”

“当你们需要的时候,就跟我讲亲情。当我拒绝的时候,就给我扣上自私冷血的帽子。”

“这些年,我累了。”

林强低着头,双手插在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我知道,他内心也在挣扎。

一边是他的小家庭,他的妻子和孩子。

一边是他亏欠的妹妹。

但他最终,还是会选择前者。

这是人性,我懂。

所以我也不再指望他能为我说一句话。

“哥,你回去休息吧。我的决定不会变。明天,你们就去找房子吧。”

说完,我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窗外,是上海不眠的夜。

而我的世界里,终于只剩下我自己。

第二天,方丽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她和我哥在网上找了一整天的房子。

上海的房租,让他们咋舌。

一个像样点的两居室,地段稍好一点,就要上万。

他们最终在离我很远的一个郊区,租下了一个老破小,月租五千。

我遵守了我的承诺,把第一个月的房租转给了我哥。

他没收,发来一条微信:“未未,钱我不能要。哥对不起你。”

我看着那条信息,没有回复。

搬家的那天,是个晴天。

阳光很好,甚至有些刺眼。

他们叫了一辆小货车,把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又原封不动地搬了下去。

那个印着化肥广告的编织袋,尤其显眼。

童童和乐乐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有了来时的兴奋,只是安静地跟在大人身后。

临走前,方丽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说不出的东西。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满地的狼藉。

沙发上的污渍,地毯上的奶渍,玻璃上的指纹,墙上的蜡笔画……

这些,都是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我没有立刻去打扫。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小货车,缓缓驶离我的视线,最终消失在车流里。

我知道,我失去了一些东西。

或许是哥哥的亲近,或许是父母的理解,或许是那个名为“家”的虚幻概念。

但我也知道,我守住了一些东西。

我的房子,我的底线,我的尊严,和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边界。

我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打扫房间。

我把地毯送去专业的清洗店。

我用清洁剂,一点点擦掉玻璃上的指纹和墙上的涂鸦。

我把所有的床品都换掉,洗了,在阳台上晒干,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当我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屋子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我重新泡了一壶龙井,放上那张我最爱的爵士黑胶唱片。

音乐声缓缓流淌。

我赤着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依然是那座会吞噬人心的城市。

但这一次,我看着它,心里不再有彷徨和恐惧。

我的王国,失而复得。

而我,依然是这里唯一的女王。

手机响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微信。

“你哥都跟我说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后面,是一长串的语音,我没有点开。

我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无非是那些重复了千百遍的指责和说教。

我平静地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

然后,我端起茶杯,对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是苦的,但回味,是甘的。

就像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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