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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落户上海时,她把积分名额给了竹马。半年后想给丈夫办积分时

在沪上学
  • 2025-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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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当林薇云淡风轻地告诉我,她准备帮我申请上海积分落户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最后一寸地板。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在地板上,瞬间被我用抹-布擦去,不留一丝痕-迹。就像我这七年的人生。“你……说...

当林薇云淡风轻地告诉我,她准备帮我申请上海积分落户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最后一寸地板。

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在地板上,瞬间被我用抹-布擦去,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我这七年的人生。

“你……说什么?”我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租住的这个三十平米的老破小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木家具和潮湿混合的味道。

林薇坐在我们唯一像样的那张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眉眼间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温柔。

“我说,现在我的户口已经落下来了,公司这边的人事说,夫妻可以随迁,或者重新帮你申请积分,虽然慢一点,但总归是有希望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晚饭是吃米饭还是面条。

我的心,却在那一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半年前,她成功落户上海。

我们七年的奋斗,七年的青春,终于换来了这张金贵的上海户口本。

我以为,那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端。

我以为,我的名字,很快就会以“户主配偶”的身份,被印在那本红色的册子上。

我问她:“随迁……不是更快吗?为什么还要重新申请积分?”

林薇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发丝,语气轻描淡写。

“哎呀,随迁的政策有点变动,很麻烦的。而且你现在条件也够了,自己申请,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成就感?

我盯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

我的喉咙发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一样。

“林薇,半年前你落户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家属随迁’的积分名-额?”

这是特殊人才引进政策里的附加项,只要配偶符合基本条件,就可以直接带着一起落户,一步到位。

为了这个名额,我陪着她熬了多少个通宵,整理了多少材料。

林薇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不自然。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似乎也无法温暖她冰冷的谎言。

“那个……那个名额有点问题,当时没办下来。”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办下来?还是……你根本就没给我办?”

“周明!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你怀疑我?”

我冷笑一声。

“我不是怀疑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那个本该属于我的名额,给了谁?”

林薇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的反应,我心中那个最荒谬、最不敢相信的猜测,被无情地证实了。

“是陈浩,对不对?”

我轻轻地说出这个名字。

这个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们婚姻里七年的名字。

陈浩,她的竹马,她口中永远长不大的“弟弟”,她心中那片不可触碰的白月光。

林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裤脚。

她没有去管那片狼藉,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既惊慌又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薇,你真行啊。”

“你用着我给你挣的学费,考下的证书,加上我为你鞍前马后攒下的‘优秀家属’加分,拿到了上海户口。”

“然后,你转手就把我们俩未来唯一的希望,给了另一个男人。”

“你告诉我,这七年,我算什么?”

“一个跳板?一个工具?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也扎进我自己的心里。

七年前,我认识林薇的时候,她还是个刚从一所三本院校毕业,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女孩。

而我,凭借着985毕业的学历和几年的工作经验,已经在上海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做到了部门主管。

我们是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认识的。

她站在角落里,眼神里带着几分怯懦和对这个繁华都市的向往,像一只误入森林的小鹿。

就是那一个眼神,让我动了心。

我主动过去和她搭话,给她介绍人脉,帮她分析职业规划。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她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上海人,在这里扎根,让未来的孩子,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

我把她的梦想,当成了我们共同的梦想。

我知道,对于我们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来说,想在上海落户,难如登天。

唯一的路,就是积分。

学历、职称、社保年限、纳税额……每一项,都是一道道冰冷的门槛。

我的积分,当时算下来,还差一大截,遥遥无期。

而林薇,因为年轻,反而更有潜力。

于是,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全家之力,先紧着她一个人,把她的积分堆上去。

我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我跟公司申请,调到了一个虽然辛苦但收入更高的岗位,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还要去做兼职。

我把工资卡交给她,只给自己留几百块的零花钱。

她要去报考高级职业资格证书,一个培训班就要好几万。

我二话不说,把我自己攒了几年,准备用来买车的钱,全部取了出来,给她报了名。

她上课到很晚,我算好时间,做好饭菜,装在保温桶里,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送到她培训机构的楼下。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比自己吃了山珍海味还要满足。

她性格有些内向,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为了让她在单位能评上先进,拿到那宝贵的几分加分。

我手把手地教她怎么跟领导汇报工作,怎么跟同事打成一片。

甚至她部门的聚餐,我都会提前去订好餐厅,安排好一切,让她在同事面前赚足了面子。

那些年,我几乎活成了她的影子,她的助理,她的军师。

我们住在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

我把唯一的一台电风扇对着她吹,把最厚的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告诉她:“薇薇,你什么都不用管,专心提升自己,家里的事,挣钱的事,都交给我。”

“等你的户口下来了,我们就结婚,买个小房子,把爸妈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她总是依偎在我怀里,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说:“周明,你真好,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等我落户了,我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丈夫。”

2024年,我们结了婚。

没有婚礼,没有钻戒,只是去民政局领了个证。

她说,等我们在上海买了房子,再风风光光地补办一场。

我信了。

为了能让她在申请积分的“家庭情况”一栏里,获得更高的分数,我甚至主动提出,让她把我父母的名字从我的户口本上迁了出去,只留下我一个人,伪装成“单亲家庭子女”,博取政策上可能的同情分。

我的父母,那对在农村劳作了一辈子的老实人,听了我的解释后,没有半句怨言。

我爸只是拍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儿啊,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我们受点委屈不算啥。”

我妈偷偷抹着眼泪,塞给我一张存折,里面是他们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

她说:“明啊,在上海花销大,别亏待了薇薇。”

我拿着那张沉甸甸的存折,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我发誓,等我们的日子好起来,一定让他们过上最好的生活。

我以为,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都是在为我们共同的未来添砖加瓦。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亲手搭建起来的罗马,最后,住进去的,却不是我这个凯撒。

陈浩这个名字,从我们恋爱开始,就一直阴魂不散。

他是林薇的邻居,也是她口中“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林薇的手机里,有一个专门的分组,叫“家人”,里面只有三个人:她爸,她妈,和陈浩。

而我,被分在“工作伙伴”里。

她说,这是为了方便,怕领导看到我们的亲密备注,影响不好。

我当时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多想。

陈浩在上海一家小公司上班,收入不高,过得紧巴巴的。

林薇时常会接济他。

我们本就不宽裕的生活费里,总有一部分,会流向陈浩的账户。

有时候是几百,有时候是一两千。

林薇的解释是:“他是我弟弟,从小我妈就让我照顾他,他一个人在上海不容易。”

我劝她:“我们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这样帮他,不是长久之计。”

她就会很不高兴:“周明,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们是一家人,他是我弟弟,不就是你弟弟吗?你帮他一下怎么了?”

我无言以对。

为了不让她生气,影响她考证的心情,我只能选择妥协。

有一次,陈浩生病住院,要做个小手术。

林薇二话不说,从我们准备交房租的钱里,取了五千块钱给他送了过去。

结果那个月,我们连泡面都吃不起了。

我下班回来,看到她就着白开水啃着干馒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说:“薇薇,别这样,我们去我爸妈那儿住几天吧。”

她却倔强地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爸妈看不起我。”

那一刻,我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觉得她善良又懂事。

现在想来,那是何等的可笑。

她不是怕我爸妈看不起她,她是怕自己接济小白脸的事情,被我爸妈知道。

最让我起疑心的一次,是去年年底。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难得提前下班,买了一束玫瑰花和一个小蛋糕,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我推开门,家里却空无一人。

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公司临时加班,会很晚回来。

我信了。

我一个人,点上蜡烛,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许下了我们未来生活越来越好的愿望。

晚上十二点,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我心疼地迎上去,想给她一个拥抱。

她却下意识地躲开了,眼神慌乱。

我闻到,她身上,除了她惯用的香水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林薇从不抽烟,我也早就为了她戒了烟。

我问她:“你跟谁在一起?怎么会有烟味?”

她支支吾吾地说:“同事聚餐,包厢里有人抽烟,染上的。”

我没有再追问。

可是那天晚上,我无意中看到她的手机,收到一条陈浩发来的微信。

“姐,今天谢谢你陪我,这个生日,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次。”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原来,那天,也是陈浩的生日。

原来,她所谓的加班,是去陪另一个男人过生日了。

而我这个正牌的丈夫,却只能一个人,守着一块融化了的蛋糕,过完了自己的三十岁生日。

我当时真的想跟她大吵一架,问个清楚。

但看着她那张熟睡的脸,想到她第二天还要早起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资格考试,我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我想,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他们只是姐弟情深。

我告诉自己,要大度,要相信她。

现在看来,我的大度,我的信任,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亲手把我的妻子,推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周明,你听我解释……”

林薇慌乱的声音,将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

“解释?”

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好啊,我听你解释。”

“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把我们七年的心血,我们整个家庭的未来,当成一个人情,送给你的‘好弟弟’的。”

林薇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哽咽着说:“阿浩他……他当时真的太难了。”

“他女朋友因为他没有上海户口,要跟他分手。他工作也遇到了瓶颈,没有户口,很多好的机会都轮不到他。”

“他那天喝多了,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他不想活了,觉得人生没有一点希望。”

“我……我当时也是一时心软,想着那个名额放着也是放着,就……就先让他用了。”

“我想着,我们还年轻,你的条件也好,以后再申请,肯定也没问题的。”

“放着也是放着?”

我被她这番强词夺理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

“林薇,你知不知道那个名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不用再住在这个三十平米,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鬼地方!”

“意味着我们的孩子,可以上上海最好的公立学校,而不是去那个又贵又远的私立学校!”

“意味着我爸妈生病了,我可以直接把他们接过来,用上海的医保,而不是让他们在老家的小医院里苦苦支撑!”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一句‘一时心软’,给毁了!”

“你毁掉的,不是一个名额,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的血。

林薇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不住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她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周明,我没想那么多……”

“我只是想帮帮他,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林我,你搞搞清楚,我,还有我爸妈,才是你的家人!”

“陈浩,他姓陈,你姓林,我姓周!我们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你拿着我们周家的钱,去养一个陈家的男人,你现在还跟我说,你们是一家人?”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

不是我打她。

是她打我。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但我心里的疼,比脸上的疼,要重一万倍。

林薇的手在发抖,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周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跟阿浩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姐弟!”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个我爱了七年,宠了七年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给了我一巴掌。

我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无尽的悲凉。

我突然觉得,跟她争辩这一切,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你跟她说再多,她也只会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林薇,我们离婚吧。”

这六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林薇的耳边炸开。

她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和恐慌。

“不……我不离婚!”

她冲过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胳膊。

“周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见陈浩了,我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我们不要离婚,我们还有孩子,我们的家不能散啊!”

她提到了孩子。

我们还没有孩子。

我们一直说,等户口下来,买了房子,再要一个孩子。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是像我,还是像她。

现在,我觉得无比庆幸。

幸好,我们还没有孩子。

我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

“林薇,晚了。”

“在你把那个名-额给陈浩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你不是爱他吗?你不是觉得他可怜吗?”

“正好,我成全你们。你现在就去找他,告诉他,你为了他,连婚都离了,你看他会不会感动得跪下来娶你。”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得她遍体鳞伤。

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明,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你付出?”

我冷眼看着她。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这七年,到底是谁在为谁付出?”

“是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你做好早饭,然后挤两个小时的地铁去上班。”

“是我,每个月一发工资,就把钱全部转给你,自己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是我,在你考证最关键的时候,辞掉了更有前途的工作,换了一个清闲但没发展的岗位,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你。”

“是我,为了让你安心,七年来,从不参加任何不必要的应酬,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微信步数常年不超过一百步。”

“林薇,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的钱,我的时间,我的前途,我的尊严。”

“我把你当成我生命里的光,可你呢?”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你踩着我的尸骨,爬上了岸,然后,一脚把我踹进了更深的水里。”

我的控诉,让林薇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她的父母,我的岳父岳母。

他们一进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和我脸上的巴掌印,脸色顿时就变了。

岳母一把将林薇护在身后,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周明!你这个白眼狼!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薇薇了?”

“你看看你把她给逼成什么样了?”

“我们家薇薇辛辛苦苦把户口办下来,不就是为了你们这个家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岳父也沉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小周,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今天这么冲动?”

“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吗?”

他们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定了罪。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甚至怀疑,林薇把名额给陈浩这件事,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甚至,是默许的,支持的。

果然,不等我开口,林薇就扑到她妈怀里,哭诉起来。

她避重就轻,只说我想跟她离婚,却绝口不提离婚的原因。

岳母听完,更是火冒三丈。

她指着我,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离婚?周明,你长本事了啊!”

“我们家薇薇现在是上海户口了,你配不上她了,就想一脚把她踹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林家的女儿,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今天要是敢跟薇薇离婚,我们就去你单位闹,去你老家闹,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被这无耻的一家人,气得浑身发抖。

我指着林薇,对她父母说:“你们问问她!问问你们的好女儿,她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她把本来应该给我随迁的户口名额,给了她的那个青梅竹马,陈浩!”

“你们说,这个婚,我该不该离?”

我的话一出口,岳父岳母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但很快,岳母就恢复了那副蛮不讲理的嘴脸。

“给了就给了,那又怎么了?”

“阿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我们亲儿子一样。他有困难,我们家薇薇帮他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再说了,薇薇不是说了吗,以后再帮你申请就是了,你着什么急?”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小事?”

“这叫小事?”

“在你们眼里,我七年的付出,我们全家的未来,就是一件可以随便送人的人情?”

岳父在一旁假惺惺地打圆场。

“小周啊,你别激动。这件事,确实是薇薇做得不对,我们替她给你道个歉。”

“但是你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用了。”

“阿浩那边,户口都已经落下去了,总不能再让他迁回去吧?”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看在我和你阿姨的面子上,大度一点,原谅薇薇这一次吧。”

“以后,我们一定好好管教她,让她全心全意地跟你过日子。”

他说得轻巧。

“一家人?”

我冷笑着看着他们。

“从你们纵容她把名额给别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你们的女婿,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能帮你们女儿拿到上海户口的工具!”

“现在工具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或者让我继续当牛做马,为你们林家,为那个陈浩,发光发热?”

“做梦!”

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们。

岳母叉着腰,开始撒泼。

“周明,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们家薇薇能嫁给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没有我们家薇薇,你现在还在那个破公司里当个小主管,一辈子都别想在上海出人头地!”

“现在她有出息了,你就想过河拆桥?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今天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但是,你必须净身出户!”

“这几年你挣的钱,都花在薇薇身上了,那就是我们林家的钱!”

“你休想从我们家带走一分一毫!”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丑陋的嘴脸,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

我突然不想跟他们吵了。

跟一群没有底线,没有良知的人争辩,只是在浪费我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我转身,走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这个文件袋里,装着我这几年来,留下的所有证据。

我走回客厅,当着他们的面,把文件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了茶几上。

“这是我这七年来,所有的工资流水。总计一百七十八万。其中,有一百五十万,都转到了林薇的卡上。”

“这是林薇报考各种培训班,资格证考试的缴费单据,总计三十二万。全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支付的。”

“这是她给陈浩转账的记录,从我们恋爱开始,到上个月为止,有名有姓的,总共是十八万七千块。这还不算她给的现金。”

“这是我们婚前做的财产公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婚前的所有财产,都属于我个人。而我婚后的收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我每拿出一份证据,林薇和她父母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我把最后一份文件,一份打印出来的法律条文,拍在茶几上时,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根据《婚姻法》司法解释,夫妻一方,未经另一方同意,擅自将共同财产赠与他人的,另一方有权请求返还。”

“林薇,你给陈浩的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要回来。”

“另外,你擅自将具有巨大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的户口随迁名额,赠与他人,严重损害了我的合法权益。这在法律上,属于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

“我有权在离婚时,要求你进行赔偿,并且,可以主张你少分或者不分财产。”

我抬起头,目光冷冽地扫过他们三个人。

“我刚才说,我们离婚吧。”

“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不但要离婚,我还要起诉你,林薇。”

“我要你,把你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钱,都给我吐出来。”

“我要你,赔偿我这七年的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

“我还要起诉陈浩,以‘不当得利’的罪名,让他把他从你这里拿走的每一分钱,都还给我。”

“至于那个户口名额,”我顿了顿,看着林薇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向相关部门实名举报,举报你们通过欺骗手段,骗取上海落户资格。到时候,别说陈浩的户口保不住,就连你自己的,恐怕也要被注销。”

“你们不是觉得,我离了你们林家,就活不下去了吗?”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三人的心上。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岳母,此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岳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而林薇,她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男人,会变得如此冷静,如此决绝,如此……可怕。

她以为,我只是一头被圈养的牛,无论她怎么鞭打,我都会默默地耕耘。

她忘了,牛被逼急了,也是会用角去顶人的。

“不……不要……”

最先崩溃的,是林薇。

她哭着爬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腿,却被我嫌恶地躲开。

“周明,求求你,不要告我……不要举报我……”

“我把钱都还给你,都还给你……你不要毁了我……”

她终于知道怕了。

她怕的,不是失去我,不是失去这个家。

她怕的,是失去她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是失去她赖以生存的上海户口,是失去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岳父也反应了过来,他连忙上前,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小周,小周,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冲动。”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法庭上去,多难看啊。”

“这件事,是薇薇不对,是我们的错,我们认。”

“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你。”

岳母也换了一副嘴脸,她抹着眼泪,开始打感情牌。

“周明啊,你就看在薇薇跟你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她也是一时糊涂,被那个陈浩给骗了。”

“我们保证,以后一定让她跟那个小白眼狼断绝关系,一心一意地跟你过日子。”

“你看,我们把房子卖了,给你凑个首付,买个新房子,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真是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我没有拿出这些证据,如果我还是那个只会哭喊,只会愤怒的懦夫。

他们现在,恐怕早就把我扫地出门,连一片衣角都不会让我带走了吧?

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现在才想起来好好说?晚了。”

我收起桌上的文件,冷冷地说道:“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尽快发给你们。”

“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和平离婚,按照我提出的条件,赔偿我的所有损失。我拿到钱之后,可以考虑不对你们进行举报。”

“第二,你们拒绝。那我们就法庭见。到时候,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回了卧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我把自己的几件衣服,胡乱地塞了进去。

这个我住了七年的家,属于我的东西,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何其讽刺。

当我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的时候。

林薇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挡在了门口。

“不准走!”

她张开双臂,死死地拦住我。

“周明,你不能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我看着她这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恶心。

“你的家?”

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她的父母。

“你们才是一家人。”

“我,周明,从今天起,跟你们林家,再无半点关系。”

我用力地推开她,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岳父岳-母连忙去扶她。

我没有再回头。

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我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里面传来林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在上海深夜的街头。

霓虹灯闪烁,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个我奋斗了七年的城中级经济师落户上海undefined市,第一次,让我感到了如此的寒冷和孤独。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我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

我拿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最后,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明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苍老而又关切的声音。

我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我强忍着哽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爸,我……我想你们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爸叹了口气,说:“是不是跟薇薇吵架了?”

“没事,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一个大男人,多让着她点。”

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边,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我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苦,都哭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父亲,没有再劝我。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我哭够了,他才缓缓地开口。

“儿啊,哭出来就好了。”

“受了委-屈,就回家。”

“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你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就等你回来呢。”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用手机订了最早一班回家的火车票。

上海,这个承载了我七年青春和梦想的城市。

再见了。

或者说,再也不见。

我以为,这件事,会以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收场。

但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她的声音,异常的憔-悴和沙哑。

“周明,我同意离婚。”

“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我只求你,不要去举报,给我留一条活路。”

我有些意外。

以她父母那种无赖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妥协了?

“你最好不是在耍什么花招。”我冷冷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苦笑。

“我不敢了。”

“周明,我真的不敢了。”

“我爸妈,他们……他们怕了。”

“他们怕我丢了工作,怕我没了户口,怕我还不起你的钱。”

“更怕的,是陈浩。”

我愣了一下。

“陈浩怎么了?”

林薇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他……他拿到户口之后,就把他那个女朋友,从老家接了过来,准备结婚了。”

“我去找他,想让他把那个名额还给你,或者,至少把从我这里拿的钱还回来。”

“他……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在痴心妄-想。”

“他说,那个名额,是我心甘情愿给他的,是他应得的。”

“他说,我给他的钱,是他陪我演戏的报酬。”

“他说……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愚蠢的姐姐。”

“最后,他把我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听着林薇的叙述,我心中没有一丝的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林薇背叛了我,去成全她的白月光。

结果,她的白月光,却把她当成了一个用完就扔的垃圾。

她以为的倾囊相助,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

她以为的姐弟情深,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所以,你现在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我淡淡地问。

“看清了……”

林薇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悔恨。

“周明,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叔叔阿姨。”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我名下有一套我爸妈给我买的婚前房产,在老家,市值大概五十万。我把它卖了,赔给你。”

“另外,我再给你打一张三十万的欠条,我分期还给你。”

“总共八十万,够不够赔偿你的损失?”

我沉默了。

八十万,买不回我七年的青春,也弥补不了我心中的创伤。

但,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

我想尽快地,从这段失败的婚姻里,解脱出来。

“好。”

我答应了她。

“协议你拟好,我找律师看过没问题,我们就去民政局。”

“谢谢你……”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哽咽。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

火车,正载着我,驶离那座让我爱过,也让我恨过的城市。

回到家,看到父母斑白的两鬓,和他们眼中的担忧,我心中充满了愧疚。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我爸听完,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

我妈抱着我,哭得像个泪人。

“我苦命的儿啊……”

“是妈不好,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去找那么个心眼多的媳-妇……”

我安慰她说:“妈,不怪你们,是我自己眼瞎。”

那几天,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

直到我收到了林薇寄来的离婚协议。

我带着协议,去找了县城里最好的律师。

律师仔细看过之后,告诉我,协议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林薇名下的那套房产,是她父母的名字,她无权处置。

也就是说,那五十万,她根本拿不出来。

她又在骗我。

我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我立刻打电话给林薇,质问她。

电话那头,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岳母抢过了电话。

“周明!你别得寸进尺!”

“我们家薇薇都同意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套房子,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买的,凭什么给你?”

“八十万,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要告就去告,我们奉陪到底!”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我终于明白,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悔过。

他们只是在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

他们以为,我回了老家,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好,很好。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没有再联系他们。

我直接在网上,找到了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举报电话和邮箱。

我花了一个通宵,写了一封长达五千字的实名举报信。

信里,我详细地叙述了林薇和陈浩,如何通过伪造关系,欺骗组织,恶意骗取上海市特殊人才引进落户名额的全过程。

我还附上了我手里所有的证据:转账记录,聊天记录,以及我找人偷偷录下的,我和林薇,以及她父母对峙的录音。

做完这一切,我点击了发送。

我知道,这封信一旦发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薇和陈浩,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前途,他们梦寐以求的上海户口,都将化为泡影。

他们会恨我一辈子。

但是,我不在乎。

有些错,犯了,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不是报复,这是公道。

我不仅要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也要为所有像我一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默默付出的人,讨回公道。

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走出房间。

天,已经亮了。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

很温暖。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那块压了七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我的人生,从今天起,要重新开始了。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上海人社局打来的电话。

他们告诉我,我的举报信已经收到,并且,他们非常重视。

经过初步调查,他们发现,林薇和陈浩提交的材料中,确实存在多处疑点。

他们已经成立了专项调查组,会对此事进行彻-底的调查。

如果情况属实,他们将依法撤销林薇和陈浩的上海户口,并将他们列入失信名单,终身不得再申请落户。

同时,他们还会将此事通报给他们所在的单位。

我对着电话,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我知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上海号码。

我以为是调查组的,就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周明先生吗?”

“我是。”

“我是陈浩的未婚妻,我姓王。”

我愣住了。

“你好。”

“周先生,我知道,我这个时候给您打电话,很冒昧。”

“但是,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当面谈谈。”

“我觉得,这件事,您有权知道真相。”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真相?”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片刻。

“电话里,不方便说。”

“您现在,还在上海吗?”

“我不在,我回老家了。”

“那……您方便视频吗?”

“可以。”

我们加了微信。

视频接通后,我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秀,但面容憔-悴的女孩。

她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几岁。

她看到我,先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先生,我知道,林薇把她的户口名额,给了陈浩。”

“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林薇说的那样,是她一时心软,去帮助一个弟弟。”

“他们……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意思?”

王小姐的眼圈,红了。

“陈浩,他根本就不爱我。”

“他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我。”

“因为我家在上海,有两套房子。”

“他跟我承诺,只要我爸妈肯出一笔钱,帮他打通关系,拿到上海户-口,他就会马上跟我结婚。”

“他说,他认识一个‘姐姐’,那个‘姐姐’的丈夫,是个没用的,只要给那个‘姐姐’足够的好处,她就会把她丈夫的户口名额,让给他。”

“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就信了他的鬼话。”

“我偷了我爸妈的钱,给了他三十万。”

“他拿着这笔钱,给了林薇。”

“所以,林薇不是把名额‘送’给了陈浩。”

“她是把那个名额,以三十万的价格,‘卖’给了陈浩。”

“而那个名额的代价,是您七年的青春和未来。”

视频那头,王小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而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我以为的背叛,只是冰山一角。

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里,我才是那个最可笑,最可悲的傻瓜。

我以为的爱情,我以为的婚姻,不过是他们用来交易的筹码。

我付出了我的一切,换来的,却是他们联合起来,对我敲骨吸髓。

“周先生,您还在听吗?”

王小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看着屏幕里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突然觉得,她也很可怜。

我们都是被欺骗,被利用的受害者。

“我还在。”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小姐擦了擦眼泪,说:“前几天,陈浩单位的人找到他,说有人举报他骗取户口资格,要对他进行调查。”

“他当时就慌了,回来跟我大吵了一架,说都怪我,非要逼他去搞什么户口。”

“我们吵得很凶,他失手,推了我一把,我撞到了桌角,流了很多血。”

“我爸妈知道后,报了警。”

“在派出所里,他为了脱罪,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他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林薇主动找他的。”

“林薇说,她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她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你帮她拿到上海户口。”

“她说,等她拿到户口,就会马上跟你离婚,然后跟陈浩在一起。”

“她说,那三十万,是她给陈浩的‘精神损失费’,因为她让陈浩等了她这么多年。”

“周先生,我知道,这些话,对您来说,很残忍。”

“但是,我觉得,您必须知道。”

“林薇和陈浩,他们就是一对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今天给您打电话,就是想告诉您,我也会去举报他们。”

“我手里,有陈浩亲口承认的录音,还有他给我写的保证书。”

“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挂了视频,我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我undefined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我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原来,我这七年,竟然是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我以为的相濡以-沫,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以为的同甘共苦,不过是她虚情假意的表演。

她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一边在心里,嘲笑着我的愚蠢。

她和她的奸夫,早就规划好了一切。

等她拿到户口,就会像扔一块垃圾一样,把我扔掉。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真相,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

我现在的下场,会是什么?

净身出户,身败名裂,然后,还要背负着一个“被上海女人抛弃的凤凰男”的骂名,灰溜溜地滚回老家。

而他们,却可以拿着我的血汗钱,用着本该属于我的户口,在上海,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从我的心底,疯狂地滋生出来。

林薇,陈浩。

你们不是想在上海扎根吗?

我偏要,让你们连根拔起!

你们不是想毁了我吗?

我偏要,让你们,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是陈浩。

他的声音,不再是以前那种温和有礼的伪装,而是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周明!你这个王八蛋!是你!是你举报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

“你他妈的毁了我!老子跟你拼了!”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躲回老家就没事了!”

“我知道你家在哪里!我知道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我要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威胁我?

还想动我的家人?

陈浩,你真是,在找死。

我没有报警。

对付这种,报警,太便宜他了。

我站起身,走到我爸的房间。

我爸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猎户,房间里,还挂着他当年打猎用的猎枪,和一把锋利的砍刀。

虽然,枪已经不能用了。

但是,刀,还可以。

我取下那把砍刀,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磨着。

火星四溅。

映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妈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儿啊,你这是要干啥?”

我抬起头,对我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有人要来我们家做客。”

“我准备点东西,‘招待’他。”

就在我磨刀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林薇。

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周明,我求求你,你放过我们吧!”

“陈浩他疯了,他要去你家找你拼命!”

“你快跑!你快躲起来!”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不要跟他硬碰硬,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冷笑一声。

“夫妻一场?”

“林薇,你跟我谈夫妻情分,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伙同你的奸夫,骗我钱,骗我感情,毁我人生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夫妻?”

“你现在让我跑?”

“我为什么要跑?”

“该跑的,不是我。”

“是你,和你的那个奸-夫。”

“我告诉你,让他来。”

“我等着他。”

“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让谁,有来无回。”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我不想再听这些恶心的人,说任何一句废话。

我坐在院子里,手里握着那把磨得锃亮的砍刀。

我在等。

等那个毁了我一切的人,自投罗网。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村口,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像一头疯牛一样,冲了进来,停在了我家的门口。

车门打开,陈浩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满脸的狰狞和疯狂。

“周明!你给我滚出来!”

他咆哮着,一脚踹开了我家的院门。

我缓缓地站起身,手里,提着那把砍刀。

我们两个人,隔着一个小院,遥遥相望。

他的眼睛里,是疯狂的恨意。

我的眼睛里,是冰冷的杀机。

“你终于来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我等你,很久了。”

陈浩看到我手里的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疯狂的笑。

“怎么?想跟我玩命?”

“就凭你这个?”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他挥舞着棒球棍,朝我冲了过来。

我没有躲。

就在他冲到我面前,举起棒球棍,准备砸向我的头的时候。

我的身后,突然冲出来几个人。

是我的几个堂兄弟,还有村里的几个年轻人。

他们手里,都拿着锄头,铁锹。

他们把我,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我的一个堂哥,指着陈浩,怒吼道:“你他妈的是谁?敢来我们村里撒野?!”

陈浩被这阵势,吓得停住了脚步。

他色厉内荏地喊道:“这是我跟周明之间的私事,跟你们没关系!都给我滚开!”

“私事?”

我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冷冷地笑道:“你伙同林薇,骗我钱,毁我前程,这是私事?”

“你现在,拿着凶器,冲到我家,要对我家人不利,这也是私事?”

“陈浩,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站着从这个村子走出去。”

我的话音刚落,我的那些兄弟们,就一拥而上。

陈浩手里的棒球棍,瞬间就被夺了下来。

他被几个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锄头,铁锹,雨点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我没有阻止。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

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像一条死狗一样,在地上翻滚,哀嚎。

村里的其他人,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他们把我家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看着地上的陈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骗子?”

“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不干人事呢?”

“打!给我往死里打!这种,打死了都活该!”

我爸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妈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捂住了嘴。

我爸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但是我知道,他支持我。

过了不知道多久,地上的陈浩,已经没了声音,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堂哥走过来,问我:“明子,怎么办?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走到陈浩的身边,蹲了下来。

我用手里的砍刀,拍了拍他那张已经肿成猪头的脸。

“疼吗?”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怨毒地看着我。

我笑了。

“这才只是个开始。”

“你带给我的痛苦,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我站起身,对我的堂哥说:“把他绑起来,扔到村口的猪圈里。”

“给他留一口气。”

“别让他,死得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村口,又开来了一辆车。

是警车。

车上下来两个警察。

他们拨开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

“是谁报的警?”

我还没说话,人群里,就有一个大娘喊道:“警察同志,是我们报的警!”

“这个人,拿着凶器,冲到我们村里来行凶!”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对!正当防卫!”

所有的人,都开始附和。

两个警察,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陈浩,又看了看我们这群“手无寸铁”的村民。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知道,这是林薇报的警。

她想让警察来救陈浩。

她想让我,背上一个“故意伤人”的罪名。

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算计我。

我走到警察面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并且,我把王小姐发给我的,陈浩亲口承认罪行的录音,放给了他们听。

听完录音,两个警察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们看了一眼地上的陈浩,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对我说:“小伙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至于这个人……”他指了指陈浩,“他涉嫌诈骗,恐吓,故意伤人未遂,我们会把他带回去,依法处理。”

“你们村里的人,虽然行为过激,但属于见义勇为,我们会向上面申请,对你们进行表彰。”

听到警察的话,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的心里,也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陈浩,被警察带走了。

他被抬上警车的时候,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一条毒蛇。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我也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跟他算清楚。

这件事,很快就在我们当地,传开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被一个上海女人,骗了七年。

他们没有嘲笑我。

他们都在骂那个女人,和那个奸-夫,不是东西。

我的父母,也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

几天后,我接到了王小姐的电话。

她告诉我,她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警方和人社局。

林薇和陈浩,都已经被他们各自的单位开除了。

他们的户口,也被注销了。

他们,被彻底地,打回了原形。

而且,因为涉嫌诈-骗,金额巨大,他们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没有一丝的喜悦。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这场持续了七年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接到了林薇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哭得声嘶力竭。

她求我,让我高抬贵手,放过林薇。

她说,林薇已经知道错了。

她说,只要我肯撤诉,他们愿意把那套房子,过户给我。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原谅?

凭什么?

当她伙同奸夫,把我踩在脚下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当她为了一个名额,就要毁掉我一辈子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要给我留一条活路?

我不是圣人。

我做不到,以德报怨。

我只想,以直报怨。

我只想,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帮我爸劈柴。

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周明,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这条短信,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林薇?还是陈浩?

或者,是他们背后,还有其他人?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

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视频那头,出现了一张我意想不到的脸。

是林薇。

但是,她看起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化着浓妆,穿着暴露的衣服,背景,像是在一个KTV的包厢里。

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一只手,正不老实地,放在她的腰上。

林薇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周明,好久不见。”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意的。”

“你不是想要钱吗?”

“我现在,有很多钱。”

她说着,从旁边拿起一沓钞票,狠狠地,摔在了镜头前。

“看到没有?这些,都是我今天晚上,赚的。”

“比你辛辛苦苦搬一辈子砖,都多。”

“你不是想毁了我吗?”

“我告诉你,你毁不掉我。”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男人,我就饿不死。”

“倒是你,周明。”

她凑近镜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一个被女人戴了绿帽子,还闹得人尽皆知的。”

“你猜猜,以后,还会有哪个女人,敢嫁给你?”

“你这辈子,就注定,要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她的话,像一根根毒刺,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开始泛白。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他一把抢过林薇的手机,对着镜头,不屑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傻-逼前夫?”

“我告诉你,薇薇现在,是我的女人。”

“你要是再敢骚扰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就挂断了视频。

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心中,翻江倒海。

我以为,我已经把她打入了地狱。

没想到,她竟然,在另一个地狱里,重生了。

而且,她还想,把我,也一起拖下去。

我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和她之间的恩怨,还没有结束。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放下手机,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一下,又一下。

仿佛,要把我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劈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林薇。

我都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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