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期而至,两家人浩浩荡荡到机场,每个人都是小行李箱,朵朵是迷你儿童箱,宋倩的大箱子格外扎眼,对各种意外过分严谨细腻的人有时候真的很累。
飞机要在天空游驰十一个小时,方一凡和王一笛做艺人经常在飞机上解决睡眠,耳朵听着不舒服的轰隆声也能迅速安眠。
英子把方猴儿的鸭舌帽往下扯,环顾了前后左右,好像没有偶遇方一凡的粉丝,口罩帮他摘掉,会舒服些。英子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安静的好好看方一凡,不见面会想,见面了又总被琐事打断,现在手机关机,他就在自己身边歪头睡着,这个小空间好像专属于他们,如果没有一直试图监视他们的爸爸,会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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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卫东扒着脖子,一直往这边瞅,和英子对视就缩回去。
王一笛物尽其用,上半身横过二十几厘米宽的调节手柄凑进磊儿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双手扯着磊儿的衣角,酣睡。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最累的人是乔卫东,其次是童文洁,分别盯着自家闺女。
一大早从北京出发,睡了一路,到了巴黎正好中午。(北京和巴黎有六个小时的时差)
年轻人要出去玩,中年组虽然不困身体却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留在酒店倒时差了,这次旅行本来也没打算全绑在一起行动,情人世界两个人刚刚好。
初次到巴黎的人也许会有些许失望,街道没那么整洁,一些小巷子甚至是脏乱,路边会有流浪汉,市民素质“参差不齐“。这里有深厚的历史,有人性鄙视的缩影,有奢侈的光鲜,有浪漫的自由,也有物质的庸俗。很多人会爱上巴黎,不是因为它完美,而是因为它足够包容和复杂。
冬天的巴黎少了一些热闹,多了一些湿冷,并不是新年旅游最舒适的选择。
游客少了,这个城市原来的味道就出来了,来这里的人闯进陌生的巴黎日常,而不是熙熙攘攘里流走的巴黎。
磊儿和笛笛在巴黎会看到同一片风景,同一幅画,牵手逛同一个城堡,却看到不同的东西。
&跑去看《蒙娜丽莎》,磊儿一动不动盯着蒙娜丽莎的眼睛,王一笛看着磊儿的眼睛,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磊儿从卢浮宫出来一句话不说,笛笛已经习惯了,他很投入去想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忘了周围的人和事。王一笛之前因为这件事和他吵过,闹过,后来想通了,他思考的那些问题会占据脑袋,她是占据他心的人。
磊儿眼睛里的洞消失了,他走出来了,回到日常模样。
“想明白了?可以花一块钱买你刚刚在想什么?“
王一笛用食指上挑磊儿的下巴,巴黎的气氛轻松,所谓的矜持,正经一边去吧,好玩就行,最喜欢看磊儿为她脸红的样子。
磊儿的手穿过笛笛的食指,牵着一根手指头,慢慢的摇,快松开的时候再抓紧。
“你知道《蒙娜丽莎》是谁画的吗?“
” 达·芬奇,小学生都知道。“
”我刚刚在想,为什么人盯着蒙娜丽莎眼睛的时候会觉得她在微笑,盯着她嘴角看的时候,笑容又消失了?为什么看着蒙娜丽莎的时候会觉得神秘,想找到某种答案,却发现连问题你都不知道。“
”为什么?“
王一笛被磊儿勾起了好奇心。
“达·芬奇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接受的是全人教育,工科文科都要学,绘画,建筑,天文,数理,音乐甚至生物解剖都学。他在每一个科目上都是有成就的,他的作品交织了太多不同科目的知识,而现在的我们是根本看不透他想法。”
“你已经很棒了。”
笛笛很俏皮地逗磊儿笑,不想在他脸上看到失望,精致的脸蛋突然靠近磊儿,把五官撑大,搞怪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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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陪你去逛香榭丽舍,今天我买单。“
从卢浮宫到香榭大街步行穿过一个花园就是了,王一笛已经决定只看不买,这呆子应该低估了那里奢侈品的标价,就算冬天打折,也不是磊儿的科研补贴够得到的数字。
喜欢一个人,会小心翼翼地维护他的自尊,也从未觉得自己委屈。
一份融洽的感情从来不是一直两个人刚刚好的契合,财富的差距,思维的差距,性格的碰撞就算刚开始都是爱情的新鲜感,但流动的时间会把这些都变成需要平衡的跷跷板,你重了,抬抬脚;我轻了,再努努力。
问题是,如果你是重的那头,你会放弃你的优越感,不利用这份重量变成筹码去有意无意碾压对方?
王一笛不是情商高,只是把让磊儿感觉舒服当结果优先处理。
磊儿从来不觉得自己比笛笛知道的多,读博士,研究物理是他的兴趣,跟风而来的名和利,是这个社会赋予的自然现象,他以后会拥有,并不代表就有了台阶俯视别人,尤其是笛笛。
而此时的方一凡和英子还在巴黎没有目的的闲逛,没有计划,也许是最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