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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骗奸害命案

常见问题
  • 2023-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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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不得了啦,大人杀人了,不不不,不是大人,……悦来客栈杀人了!”“悦来”客栈的小伙计阿江气喘吁吁,跟斗连天,撞进淳安县衙,慌乱喊叫。海瑞端坐案前:“不必慌急,细细讲来。”阿江喘息一阵,这才说道:“今日辰时左右,小人呼喊客人起床赶路,连叫数声没有人应答,又叫数声仍没有反响,小人无意之中推门,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吓死人了呀,赤裸裸两具尸体,脑浆进裂,血肉模糊……”“你们客栈老板为何不亲自来禀告?”“回大

“不得了啦,大人杀人了,不不不,不是大人,……悦来客栈杀人了!”

“悦来”客栈的小伙计阿江气喘吁吁,跟斗连天,撞进淳安县衙,慌乱喊叫。

海瑞端坐案前:“不必慌急,细细讲来。”

阿江喘息一阵,这才说道:“今日辰时左右,小人呼喊客人起床赶路,连叫数声没有人应答,又叫数声仍没有反响,小人无意之中推门,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吓死人了呀,赤裸裸两具尸体,脑浆进裂,血肉模糊……”

“你们客栈老板为何不亲自来禀告?”

“回大人,蒋老板见到尸首当场就昏倒了。客栈从未出过这种惨事,老板胆小怕事,所以……”

客栈离县衙五六里远,海瑞带了海安海雄和仵作,直奔出事现场。

“悦来”客栈系两层木质结构。迎门一副楹联: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在浙西淳安县是小有名望的老字号客栈,客商多在此投宿,买卖兴隆,日进斗金。

两位客人一男一女,可能是夫妻,年纪在30岁左右。仵作验尸,系带楞角的硬物击杀。室内有一把断腿的太师椅,沾了血迹。歹徒进房之后,未带兵器,顺手抓椅子当凶器……

这间房子有梳妆台、案几、箱柜,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还有淡淡的脂粉味儿。海瑞四下察看,断定是少女的围房。讯问伙计阿江,果然是客栈老板蒋旺发的小女春桃的卧房。

既是小姐卧房,怎会招客人来住宿?内中必有溪跷。

海瑞到柜台查看昨晚的账簿,想搞清死者的来龙去脉。管账的阿顺说,这两位客人没有登记,并非疏漏,内情有些原因。

昨晚客栈房间客满,这两位客人死活要住,他们跑了几处,腿脚酸软,口干舌燥,恳求行个方便,哪怕堆放杂物之处可供歇足就可以。

阿顺再三推辞,表示爱莫能助。这对客人苦苦央求险些给下跪,许诺多给银两明日一早就走,绝不多住。阿顺颇为不耐烦,连推带搡。双方不可开交之际,春桃正巧赶来,她问清后心生恻隐,便把自己的闺房让出来。不过,索要二两纹银作为自己的钱,不得入账。

阿顺再三阻拦,春桃主意已定,只好作罢。春桃说她到姑母家借宿,前几天姑母就捎信让她去。两位客人明知春桃敲竹杠,只得认命,当场就付了银子。谁能想到会出事呢?

海瑞问道:“客人携带何物?纹银取出时可有人看见?不得隐瞒!”

阿顺抓耳挠腮,脸红脖子粗,说恍惚记得客人带了一只包袱。银子取自男客身上,何人看见不得而知。

海安海雄两位差役在死者床下发现那只包袱,内有衣物、纹银20锭,书信一封。根据信中内容推测,死者确系夫妇,做生丝买卖。

如果歹徒因财物杀人,理应拎走包袱;若是仇杀,荒郊野外密林浓坳岂不方便,何苦要到“悦来”客栈下手呢?海瑞百思不得其解。

仵作勘查后禀报海大人,歹徒熟悉栈房路径,在梳妆台后发现(西厢记》一本……

海瑞抚须不语,带客栈老板蒋旺发回衙门讯问。这蒋老板五十来岁,面白无须,双眼有神。这场惊吓弄得他诚惶诚恐。

“蒋旺发,令爱让房之事你可知晓?”

“回大人,小人不知道,昨天‘艳春楼'的秋香约我,早早地去了,今日归来才知客栈出了命案,小人该死!大人饶恕。”

“嫖娼宿妓,拈花惹草,甩手掌柜。”海瑞啼笑皆非。

“令爱可有人家?不能一无所知吧?快快讲来,本官一定饶恕。”

蒋老板两腿颤栗,汗珠乱冒。他五年前死了妻子,膝下只有春桃,娇生惯养,视为掌上明珠。春桃年已二十,到了找婆家的时候。蒋旺发看中了管账的阿顺,这小伙子精明强干,账目日表月结毫厘不差,若招他为婿,生老病死就有指望了。蒋老板曾在春桃面前夸奖阿顺,可是小姐不理不睬,不笑不答,噘嘴嘟脸显得不乐意。

蒋旺发不好苦苦相逼,常言道:强摁牛头不饮水,捆绑成不了夫妻。只好听天由命。

那阿顺对春桃倒有几分情意,隔三岔五逢年过节给春桃买些胭脂花粉,花生瓜果,有意讨好奉承,春桃总是照收不误,却不给阿顺半个笑脸。蒋老板多次撮和没有效果。

“如此说来春桃另有所爱,到底是何人呢?作父亲的你应该知道才是啊!养不教父之过。蒋旺发,悬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呀。”

海瑞想发脾气又觉得没道理,只得好言疏导。

“大人的意思是春桃杀了人?不不不,她不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蒋旺发心急火燎,连连摆手,说春桃手无缚鸡之力啊!

海瑞微微一笑:“蒋小姐自然抡不动一把椅子,与那陌生夫妇也无仇恨,只怕是有人想杀蒋小姐,老天爷保佑了她……”

蒋旺发吓得六神无主,什么人敢杀春桃呢?我蒋某头上虽无乌纱帽,在淳安县也算有头有脸之人,海大人该不会开玩笑吧?莫非是阿顺?这混账小子见春桃不动声色,说不定……他想到这里,不禁后背簌簌冒凉气。

海瑞不过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哪能草率结论呢。海瑞又问蒋老板,春桃是否识文断字?可喜欢读书习字?蒋旺发说,小女跟他念过些诗文,女流之辈难成气候,消遣罢了。听阿顺说,春桃向人家借过一本(西厢记》……

到底是什么人借给她的,蒋旺发说不清楚,女儿长大了,许多事情也不禀告父亲……

海瑞见蒋旺发吞吞吐吐,真想打他几十大板但却又饶了他,传来阿顺讯问。阿顺说,他听阿江说的有关〈西厢记》一事,具体细节难以知晓。于是又传来阿江讯问,阿江说,〈西厢记》是杂货铺李阿贵的,托他捎给春桃,还未看完。

海瑞问道:“阿江,你是怎么认识李阿贵的?”

“回大人,阿贵是杂货铺的伙计,我们是同乡,还拐弯抹角的沾点表亲,三天两头见面,喝酒、喝茶……他听说春桃足不出户憋闷得慌,就借本书给她解闷。”

“阿贵可到过悦来客栈?与春桃熟悉吗?”海瑞步步为营,紧追不舍。

“回大人,阿贵常到客栈送些货物,偶尔捎给春桃一些绣花丝线双方才熟识的。

海瑞洗耳恭听,脑海高速运转。好一个春桃小姐,招蜂引蝶不守规矩。三个男人都与蒋春桃有着联系,凶犯必在三人之中,不外吃醋争风,顿生杀念。

海瑞传来栈房所有伙计,相互证明:昨夜都在何处?干过什么?内中有一个叫阿昆的伙计说他半夜起来小解,见阿江蹑手蹑脚出了栈房,到底干了什么勾当,不知其详。

阿江面无人色,说阿昆睡得迷迷糊糊,眼神朦胧,见了活鬼,凭空栽赃;平日阿昆奸滑,阿江与他不和,关键时刻使绊害人。阿昆指天截地,若误看了人眼瞎舌烂手断腿瘸。他死死咬住阿江不放。两个伙计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大胆!”

海瑞猛抓惊堂木,眼睛一瞪:“咆哮公堂,均无理取闹,拖下去打?”

这一吼谁也不敢吱声,像舌头被割走了似的。就不再讯问这些相互指责的伙计,传春桃讯问。蒋春桃昨夜确实住在她姑母家里,今日归来,以为那两位房客已经离去,不想双双死在她床上,气得她大吵大闹。因为她的床弄得血迹斑斑,往后怎么睡觉?不做恶梦才怪。悔不该讹人家二两银子,岂不是报应吗?

春桃生就一张白净的瓜子脸蛋,眉似月牙,眸如秋泉,胸脯丰隆,身材窈窕,楚楚动人。她被传到大堂之上心惊胆颤,跪在地上直哆嗦。

“下跪何人?”海瑞大声喝问。

“民女蒋春桃。”她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本官有话问你。”

“传唤民女,不知…何罪?”

“你可认得杂货铺的阿贵吗?来往几次?”

“认得,来往…来往…”

“大胆刁女,大刑侍候!”

衙役堂威震天,春桃吓得魂不附体,细皮嫩肉经得起大刑吗?她连连叩头说:“大人,我说……”

春桃与阿贵来往有数月之久。那阿贵很会讨好蒋小姐,吃的零食,绣的丝线,搽的脂粉不断地奉送。开始春桃如数付钱,阿贵分文不收。他喜眉笑眼夸奖春桃有倾城倾国之貌,昭君、贵妃、貂蝉、西施都不及。春桃脸孔热烘烘地烧,心里却像喝蜜似的甜。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三夸两夸,春桃就有意于阿贵。



可是栈房的阿顺如影随形,跟踪盯梢。因为阿顺十分喜欢春桃,爱情好比独木桥,不允许第三者通过。既然蒋老板放过风声,欲招阿顺为婿,当仁不让,处处提防。

春桃十分反感阿顺,却赏给伙计阿江一些银两,让他当耳目,抵消阿顺的跟踪,阿江家里贫寒,见钱眼开,加上阿贵时常拉他喝酒,也给些银两,他两头讨好,甘效犬马之劳。

春桃躲在闺房看〈西厢记〉羡慕张君瑞与崔莺莺,急于仿效。让阿江传递信息,站岗放哨。阿贵借着夜幕笼罩,摸进房与春桃相会,颠鸾倒凤,如鱼似水。

春桃羞于启齿又不得不开口,海瑞目光似剑,衙役虎视眈眈,哪敢有半点隐瞒。有如竹筒倒豆子,倒也痛快淋漓,省得挨板子打。

“你与阿贵幽会之事,阿顺是否知道?”

海瑞若有所悟,“快说!”惊堂木又响起来。

“民女委实不知。”春桃泪水涟涟。

阿江被传来讯问,他说阿顺肯定知道春桃与阿贵之事,气得眼珠子发乌,扬言早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跟阿贵拼个鱼死网破。

据阿江交代,有一次阿顺在酒店与阿贵相遇,话不投机半句多,阿顺摔了酒盅,掀了桌子,若不是众人阻拦,非打个人仰马翻不可。

海瑞暗自思忖,就算阿顺嫉恨阿贵,拳脚相加也罢,抽刀相向也罢,为何杀死客商呢?嫁祸阿贵?浑水摸鱼?情理不通啊!

海瑞将计就计,传来阿顺审问。

阿顺承认他恨不得一刀捅死插足的阿贵,食肉剥皮,但他只是发牢骚而已没有行动。若阿贵暴死,阿顺真的脱不了干系,另外,他接待这两位旅客,往日无仇今日无怨,怎会行凶杀害?若偷他们的银子,何必害命?

阿顺说得头头是道,入情入理,海瑞点头称是,却施了个障眼法,传讯阿贵是栈房的阿顺涉嫌杀人越货者让他证明……

阿贵异常兴奋,一口咬定阿顺早有杀人动机,这小子心狠手毒,大人一定要严惩阿顺。

“阿贵,你可有证据?”海瑞板了面孔。

“这个……”

阿贵脸孔变成紫猪肝,嘴唇哆嗦,“大人,不是他杀的,莫非是我吗?”

“拿下!”

海瑞陡然变脸,“你这刁顽之徒,诱骗蒋春桃,又将客商杀死,罪大恶极!”

“大人,冤枉!冤枉呀!”

阿贵情知不妙,却为时已晚,“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大刑侍候!”

海瑞一招手,衙役抬出老虎凳。这刑具十分厉害,将人捆在凳子上,腿下垫砖,多硬朗的人也吃不消。

阿贵咬牙横心,以为可以挺住,只要不供认,海瑞就判不得死罪。那砖头加到两块,阿贵就忍受不住,狂呼乱叫,却仍不招供。又加了一块砖,阿贵昏厥过去。

一桶凉水泼醒,阿贵浑身疼痛,实难支撑,我招,我招……宁愿痛快死,也不愿再受折磨……

阿贵小恩小惠加甜言蜜语,迷惑了春桃的心,草草苟合。几次之后,春桃唯恐被父亲知道,劝他明媒正娶,偷偷摸摸的露水夫妻不是长久之计,万一肚子有了怎么解释?

阿贵犹犹豫豫,不是他不想娶春桃,实在是有苦难言。原来这阿贵在乡下早有妻室儿女,虽说允许三妻四妾,但阿贵的妻子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阿贵对春桃隐瞒了这实实,所以不敢应允婚娶之事。

春桃聪明伶俐,一眼便知阿贵有心事,就让阿贵赶紧收手,就此罢休,阿贵像馋嘴的猫尝到了腥味儿,哪肯中途引退。他哄骗春桃说,可以弄到一种不受孕的药物一服便灵,你尽管放心,神不知鬼不觉。

春桃没点头也没摇头,就算默认了。春桃多少有些惧怕:万一得罪了这个无赖,他倒打一耙,自己将狼狈不堪,不如暂遂他心愿,再想良策。只要肚子不大怎么都好遮掩。

阿贵苦苦等到亥时,夜静入寂,鬼鬼祟祟向春桃闺房摸来。往日幽会,有阿江开后门接应,十分顺当。这一次却有些奇怪,这后门紧闭,他折回去找了一块铁片将门拨开,快接近春桃闺房时,却听到屋内叽叽咕咕,阿贵侧耳细听,似一男一妇说笑之声,他头脑发胀,险些爆炸。好你个蒋春桃,对我敷敷衍衍,却与另一个男人勾搭。

阿贵算定与春桃鬼混的肯定是阿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来色胆比天大,哪怕推向断头台。他听得到吱嘎吱嘎的声音,更是觉毛发倒竖浑身着火,又不能不忍耐,待两人云情雨意疲乏入睡之后再动手。

他推推门没动静。不敢在房外久留,唯恐被打更巡夜的捉拿。他蹑手蹑足照原路摸走,走了半个时辰又折回来,屋内没了恼人的动静,传出轻微鼻声,阿贵拨开门拴,进屋之后一抡椅子,使足平身之力胡乱砸去……料定春桃阿顺已死,这才扬长而去。

阿贵连伤两命,处以斩刑,一念之差后悔莫及,真是个:劝君遇花莫浪采,天理昭昭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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