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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落户上海时,她把积分名额给了竹马。半年后想给丈夫办积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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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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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高铁站的顶棚,被深秋的雨水敲打得像一面巨大的、濒临破碎的鼓。水汽氤氲,将远处的灯光揉成一团团模糊的、冰冷的橙。我站在出站口,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车次信息,那一行“G7583,晚点十分钟”,像一根细针,扎...

高铁站的顶棚,被深秋的雨水敲打得像一面巨大的、濒临破碎的鼓。

水汽氤氲,将远处的灯光揉成一团团模糊的、冰冷的橙。

我站在出站口,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车次信息,那一行“G7583,晚点十分钟”,像一根细针,扎进我早已紧绷的神经。

手机在掌心发烫。

是陈铭的iPad,他出差前落在了家里,与他的手机账户互联。

我本是想查一下他预订的回程车票时间。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APP的推送。

“您的常用同行人‘小安’已为您预留行程位置。”

小安。

不是全名,只是一个亲昵的、柔软的称呼。

我点开了那个出行软件。

历史行程里,密密麻麻的记录,像一行行无声的罪证。

北京。杭州。南京。

出发地都是上海,目的地各不相同,但“同行人”那一栏,永远是两个名字。

陈铭,和小安。

最近的一次,是三天前,他去北京参加的那个行业峰会。

他对我说,是和公司项目组的几个同事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着雨水的腥味,灌进肺里,却压不住心口那阵灼烧般的疼。

我们结婚五年,备孕三年,至今无果。

医生说,是我身体的问题。

这几年,我几乎将自己活成了一本行走的《备孕百科》,忌辛辣,戒咖啡,算准了每一个日期。

陈铭总是温柔地抱着我,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爱你,跟孩子无关。”

现在想来,那些温柔的话语,像包裹着毒药的糖衣。

他用这份“体谅”,为自己的背叛,铺就了一条多么心安理得的后路。

列车进站的轰鸣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人群从闸机口涌出,像潮水。

我一眼就看到了陈铭。

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却依然是我熟悉的样子。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朝我挥手。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老婆,下这么大雨,怎么还亲自来接了。”他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伞,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

他身上的气息,混杂着高铁车厢里沉闷的空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很淡,像栀子花。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怕你打不到车。”我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还是我老婆疼我。”

回家的路上,雨刮器在玻璃上机械地来回摆动,发出单调的“唰唰”声。

车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他或许是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则是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预演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不是一个喜欢歇斯底里的人。

生活对我而言,更像一个精密的、需上海代办落户公司,undefined要时刻维护的项目。

婚姻,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子项目。

出现BUG,就得调试,修复。

如果修复不了,那就只能……终止。

回到家,我给他放好洗澡水,然后去厨房,将早就煲好的乌鸡汤端了出来。

热气腾腾的汤,驱散了客厅里的一些寒意。

陈铭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棉质睡衣。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窝。

“真香,老婆辛苦了。”

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陈铭,”我开口,声音很轻,“我们聊聊吧。”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冷静,太过反常。

他松开我,坐到餐桌对面,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怎么了?”他问,眼帘垂着,不看我。

我将他的iPad放到桌上,屏幕已经解锁,停留在那个出行软件的界面。

“小安,是谁?”

他的手,猛地一抖,几滴滚烫的汤,溅在了手背上。

他“嘶”了一声,却顾不上去擦。

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那种血色尽失的白,比窗外的雨夜,还要冷。

喉结上下滚动,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有时候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力量。

那是一种无声的审判。

“林……林舒,你听我解释。”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沙哑。

“她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很单纯的一个小姑娘。”

“我们……我们没什么的,就是出差的时候,顺路……顺路一起走。”

我笑了。

很轻,很冷。

“顺路?”我拿起iPad,点开其中一条行程记录。

“上个月去杭州,你们订的是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房间,大床房。这也是顺路?”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灰败。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雕塑。

“我……”他只说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所有的辩解,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没有再逼问。

我只是平静地陈述。

“陈铭,我们结婚的时候,在民政局宣过誓。”

“忠诚,是婚姻最基本的条款。”

“你违约了。”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们之间那层名为“恩爱”的表皮,露出底下溃烂流脓的伤口。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冷静,理智,甚至带着几分残忍。

像一个正在处理违约合同的律师,而不是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妻子。

“林舒,我错了。”他终于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工作压力太大了,那段时间,我们又因为孩子的事情,总是吵架。”

“她……她很崇拜我,让我觉得……觉得自己好像还能喘口气。”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我没有打断他。

我只是听着。

像一个法官,在听被告做最后的陈述。

直到他说完,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说完了?”我问。

他点点头。

“好。”我站起身,“明天上午十点,让她来家里一趟。”

陈铭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要做什么?”

“三个人,当面谈。”我说,“把事情,一次性解决干净。”

“我这个人,不喜欢脏。”

“不管是屋子,还是感情。”

说完,我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碗碟摔碎的清脆声响。

我没有理会。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没有眼泪。

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婚姻这座房子,我以为自己打理得固若金汤。

却没想到,地基早已被蛀空了。

两天前,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只是那个迟迟不来的孩子,和半年前那桩关于上海户口的旧事。

那天晚上,陈铭也是坐在现在这个位置,小心翼翼地跟我提起。

“舒舒,我公司的落户积分,好像还差一点。”

“你看,你这边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我的心,沉了一下。

半年前,我通过公司的人才引进政策,拿到了一个可以直接落户上海的名额。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把这个名额用在陈铭身上。

包括陈铭自己。

但他开口问我时,我拒绝了。

“这个名额,我想给许彦。”

许彦,我的竹马,也是国内顶尖的心外科医生。

当时,他正被上海一家顶级医院作为特殊人才引进,但户口问题一直卡着。

而我的公司,一家新兴的医疗器ading公司,正需要借助他的专业背景和人脉,打入华东地区的公立医院体系。

这是一个资源置换。

在我看来,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我把我的逻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铭。

“陈铭,你听我说。你的积分,慢慢攒,总会够的。但许彦这个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他落户上海,对我的事业,对我们这个家,是长远的利好。”

“这不只是帮他,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我试图用理性的分析,来说服他。

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失望,有受伤,还有一丝……嘲讽。

“林舒,在你眼里,所有东西,是不是都可以被量化,被计算?”

“感情,婚姻,人情……都可以变成一笔笔交易?”

那是我们结婚以来,他第一次用那种陌生的、冰冷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当时愣住了。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

“这不是交易,这是最优解。”我坚持道。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

那场对话,不欢而散。

后来,许彦顺利落户,我的事业也确实因此上了一个新台阶。

我以为,陈铭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我甚至计划着,等公司这轮融资结束,就动用所有资源,帮他把积分的事情搞定。

没想到,我在这里为我们的“未来”运筹帷幄。

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寻找他所谓的“喘息”。

何其讽刺。

第二天上午,十点整。

门铃响了。

陈铭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睡,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

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

素面朝天,一脸的胶原蛋白。

看见我,她明显有些局促,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林……林姐。”

这就是小安。

我让她进来。

她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陈铭,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一丝心疼。

我关上门,走到他们对面坐下。

没有茶水,没有寒暄。

开门见山。

“坐吧。”我对她说。

她在离陈铭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我叫林舒,是陈铭的妻子。”我自我介绍,语气平静。

她点了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我今天请你来,不是要跟你吵架,也不是要打你。”

“我只是想弄清楚几件事。”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

“第一,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安的身体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看向陈蒙。

陈蒙闭上了眼睛,一脸痛苦。

“回答我。”我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

“……半,半年前。”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半年前。

正好是我把落户名额给了许彦的时候。

原来,根源在这里。

“第二,他跟你承诺过什么?离婚娶你?”

小安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猛地摇头。

“没有,没有!林姐,你别误会!”

“陈铭哥……陈老师他从来没说过要离婚。”

“他说,他说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只是……只是妻子太优秀,太耀眼了,像天上的月亮。”

“他说,他站在月亮旁边,觉得很冷,压力很大。”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他说,跟我在一起,他觉得很放松,很……很安全。”

“我们真的没想过要破坏您的家庭,我……”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月亮?

我为了这个家,在职场上拼杀,把自己活成了一支军队。

到头来,在他嘴里,却成了一轮清冷孤高的月亮。

而他,需要的只是地面上一簇小小的、能温暖他的篝火。

我将目光转向陈铭。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像一个被戳穿了所有谎言和借口的懦夫。

“陈铭,”我叫他的名字。

他身体一震。

“她说的,是事实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点了点头。

“是。”

一个字,像一把重锤,彻底击碎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

“好。”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既然事实清楚了,那我们就来谈谈解决方案。”

我从茶几下,拿出两份文件。

一份,推到小安面前。

“这是《承诺书》。”

“内容很简单。你承诺,从今天起,和陈铭断绝一切不正当关系。主动向公司提出辞职,离开上海。并且,永远不再以任何方式,联系我们夫妻二人。”

“如果你违反任何一条,我将把你们之间所有的证据,包括酒店记录,转账流水,提交给你的学校,你的家人,和你未来的雇主。”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后果。”

小安看着那份文件,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将另一份文件,推到陈铭面前。

“这是《婚内财产协议》和《忠诚协议》。”

“从今天起,我们名下所有的共同财产,包括房子,车子,存款,全部转到我个人名下。你的工资卡,交给我保管,每月我给你定额的零花钱。”

“协议第二部分,是关于忠K义务的补充条款。”

“在未来三年的考察期内,你如果再有任何出轨行为,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你都将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

“同时,我保留追究你婚内过错方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要怎样?签,还是不签?”

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小安压抑的哭泣声,和石英钟冷漠的“滴答”声。

陈铭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

“林舒,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们五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的条款和合同?”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感情?”

“在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酒店大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在想我们的感情吗?”

“在你用我赚的钱,给她买礼物,带她去旅游的时候,你在想我们的感情吗?”

“陈铭,是你先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合同’,是你先让感情变得一文不值。”

“我现在,只是在用我的方式,修复这个项目的BUG,并且,增加违约成本。”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你连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感情?”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他的心脏。

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许久。

他睁开眼,拿起笔,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安也哭着,在她的那份《承诺书》上签了字。

我收起文件,站起身。

“好了,事情解决了。”

“你可以走了。”后半句,是对小公说的。

她如蒙大赦,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门,“砰”的一声关上。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陈铭两个人。

相对无言。

像两个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那一天之后,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新常态”。

陈铭履行了他的承诺。

第二天,他就把工资卡交给了我。

我们去房产交易中心,办理了房产证的更名手续。

他开始按时回家,不再有任何不必要的应酬。

每天晚上,他会主动把手机交给我检查。

微信里,他退出了所有无关的群聊,删除了所有可能引起误会的女性联系人。

小安,也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我听说,她很快就从公司辞职,回了老家。

我们的家里,看起来,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汉界。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交流。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帮陈铭申请落户积分的材料审核通过的通知。

那天晚上,我难得没有加班。

回家的时候,看到陈铭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我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

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愣在了门口。

他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

“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沉默。

饭后,他端过来一盘切好的石榴。

晶莹剔剔透的石榴籽,像一颗颗红色的玛瑙。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他说,声音很低。

我看着那盘石榴,忽然鼻子一酸。

刚结婚那会儿,我们很穷,租住在郊区一个很小的房子里。

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吃石榴,但又嫌剥起来麻烦。

陈铭就会在每个周末的下午,买上两个大石榴,坐在阳台上,花一个多小时,耐心地把石榴籽一颗颗剥好,放在玻璃碗里,再插上一把小勺子,递给我。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辈子。

“陈铭,”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恨我吗?”

他剥石榴的手,顿了一下。

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

“不恨。”他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舒,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我混蛋,我不是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他看着我,眼睛里,慢慢泛起了红。

“那半年,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许彦和你的项目上。”

“你每天回家都很晚,我们说不上几句话。”

“我跟你说我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你只会说,‘用你的专业去解决’。”

“我跟你说我妈又在催孩子的事,你只会说,‘这种没有意义的压力不要传递给我’。”

“我生日那天,你忘得一干二净,还是许彦打电话提醒你,你才匆匆忙忙地让闪送给我送了个蛋糕。”

“而那个时候,你正在陪许彦,庆祝他的项目拿到了投资。”

“林舒,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人生规划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

“我也会累,会脆弱,会需要安慰,需要……被爱。”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

我一直以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

我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他,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以为,成年人的世界里,爱,就是并肩作战,是共同抵御风险,是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我把时间当成硬币,投入到我认为回报率最高的地方。

却忘了,婚姻这个账户,需要的不仅是物质的注入,还有情感的储蓄。

而我,早已严重透支。

“对不起。”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这三个字。

不是因为他的出轨,而是因为我的……失职。

陈铭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道歉。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那一刻,我心里的冰,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那碗石榴,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很甜。”我说。

他看着我,含着泪,张开嘴,吃下了那勺石榴。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从我们相识,相恋,到结婚,到现在的……一地鸡毛。

我们把所有的问题,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委屈,都摊开在了桌面上。

像两个外科医生,对着一具病入膏肓的躯体,进行一场艰难的会诊。

最后,陈铭对我说:“林舒,我知道,我犯的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的。”

“那份协议,我会一直遵守。”

“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我一个,重新学着如何去爱你,如何去经营我们婚姻的机会。”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好。”我说。

生活,不能像代码一样,错了就全部推倒重来。

或许,打上补丁,继续运行,才是常态。

那次谈话之后,我们之间的坚冰,开始慢慢融化。

虽然还是分房睡,但我们会一起吃晚饭,会聊聊各自工作上的事。

周末,他会陪我去逛超市,会记得买我爱吃的酸奶和水果。

家里的绿植,开始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阳台上,也多了一排他种下的多肉。

他把他的时间和精力,重新投入到这个家里。

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在努力补上之前所有缺掉的课。

我开始帮他整理申请落户的补充材料。

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需要各种证明,各种盖章。

他毫无怨言,全力配合。

我有时候会想,婚姻,或许真的像一个项目。

遇到了危机,不一定非要清盘。

也可以通过危机公关,资产重组,重新调整运营策略。

只要,核心的合作意愿还在。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甚至开始觉得,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直到那天下午。

我为了一个证明,去了趟街道办事处。

负责办理业务的,是一个很热心的阿姨。

她看着我的资料,又看了看我。

“小姑娘,你和你爱人,都是人才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阿姨话锋一转,“我记得,半年前,有个和你情况差不多的,也是你们这个公司引进的人才。”

“也是来办落户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

“哦?是吗?”

“是啊,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姓许,是个医生。”

“他那个情况,比你还特殊,是作为家庭成员,随迁落户的。”

阿姨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随迁落令?

我当时给许彦申请的,明明是独立的人才引进名额。

怎么会是……随迁?

“阿姨,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会记错?”阿姨从一堆档案里,翻出一个文件夹。

“喏,你看,就是这个,许彦。”

“他的申请人,叫……哦,对,叫安琪。也是你们公司的吧?职位好像还挺高,是技术总监。”

安琪。

这个名字,我当然知道。

是我们公司的CTO,一个技术大神,也是……一个单身母亲。

我看着档案上,“申请人”和“随迁家属”那两栏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我当初费尽心力,甚至不惜和陈铭闹翻,也要给许彦的那个名额。

他根本……就没用。

他用了另一个女人的名额,以“家属”的身份,落了户。

那我算什么?

一个被他利用,来掩人耳目的棋子?

一个自作多情,还沾沾自喜的傻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街道办事处的。

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坐在车里,手脚冰凉。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彦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林舒?怎么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许彦,”我开口,声音在发抖,“你落户的名额,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阵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说明问题。

“林舒,你听我解释。”许久,他才开口。

“安琪她……她是我大学师姐,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

“所以,你就用了她的名额,作为她的‘家属’?”我打断他。

“是。”他承认了。

“那我给你的那个呢?”我追问。

“我……我没有用。”

“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许彦,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因为……因为我不想欠你太多。”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奈。

“林舒,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合作伙伴。”

“但是,你的好,太沉重了。”

“你的每一次付出,都像一笔投资,要求有明确的回报。”

“我怕……我怕我还不起。”

他还不起。

多么可笑的理由。

我为了他,差点毁了自己的婚姻。

他却告诉我,他怕还不起。

原来,在我这里是“最优解”的资源置换,在他那里,是“太沉重”的人情债。

我挂了电话。

靠在方向盘上,眼泪,终于决堤。

我为陈铭的出轨而心痛,为他的背叛而愤怒。

但此刻,这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感觉,却让我觉得……彻骨的寒冷。

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我的商业逻辑,我的人生信条。

在这一刻,碎得一败涂地。

我像一个笑话。

晚上,我回到家。

陈铭已经做好了饭。

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紧张地走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神里的关切。

这个曾经背叛过我的男人,此刻,却是唯一一个,在我身边的人。

我把许彦的事情,告诉了他。

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

他听完,很久没有说话。

只是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这个拥抱,很温暖。

没有情欲,只有安慰。

“哭吧。”他在我耳边说,“哭出来,就好了。”

我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五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都哭出来。

哭到最后,我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主卧的床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陈铭不在。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张字条。

“老婆,我去做早餐了。醒了记得喝水。”

字迹,是熟悉的。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水,流进胃里,很舒服。

我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份被我奉为圭臬的《婚内协议》,那些冷冰冰的条款。

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生活,终究不是一场可以精确计算的交易。

它充满了变数,充满了BUG。

而婚姻,或许就是两个不完美的人,一起打怪升级,一起修复BUG的过程。

我起床,走出卧室。

陈铭正在厨房里,哼着歌,煎着鸡蛋。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你……”

我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

像春天里,第一缕拂过湖面的风。

“陈铭,”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愣住了,随即,眼眶红了。

他用力地抱紧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好。”他哽咽着说,“好。”

那一天,我们去民政局,撤销了之前的财产公证。

然后,去吃了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去过的那家餐厅。

一切,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充满了不真实的、幸福的眩晕感。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故事的结局。

一个虽然狗血,但最终圆满的结局。

然而,生活,永远比小说,更擅长制造反转。

一个月后,陈铭的落户申请,终于批下来了。

我们拿到那张薄薄的,却承载了太多东西的户口纸时,都松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们开了瓶红酒庆祝。

微醺中,陈铭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我没有在意。

但很快,手机又响了。

他再次挂断。

第三次,他直接关了机。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谁啊?”我问。

“没什么,一个……推销电话。”他笑着说,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我没有再问。

有些事,点到为止,或许是成年人之间最好的默契。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后半夜,我趁他睡熟,拿起了他的手机。

开机,需要密码。

我试了我的生日,不对。

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忽然,福至心灵。

我输入了“小安”的生日。

那个我从她的离职申请表上,无意中瞥到的日期。

手机,解锁了。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点开通话记录。

那个被他挂断的号码,没有备注。

但我认得。

那是小安老家的区号。

我点开微信,他的聊天记录很干净。

干净得,有些刻意。

我打开了“文件传输助手”。

里面,有一张他刚刚接收的图片。

点开。

是一张B超单。

上面的孕周,显示是……8周。

日期,是今天。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继续往下翻。

看到了他和那个号码的几句聊天记录,应该是他忘记删了。

对方:“陈铭哥,我怀孕了,是你的。”

对方:“我不是要逼你做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铭:“你先别慌,等我消息。”

时间,是三天前。

所以,他所谓的“推销电话”,是她打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所以,他今天晚上的心神不宁,是因为这个。

我拿着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们努力了三年,求之不得的孩子。

他和别人,一次,就有了。

多么巨大的讽刺。

我以为的“重新开始”,我以为的“浪子回头”。

原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不是在修复BUG。

他只是,换了一个更隐蔽的程序,在运行着他的背叛。

我抬头,看着窗外。

天,快亮了。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我的人生,也要开始了……新的篇章。

我将手机,放回原处。

然后,回到房间,打开了我的电脑。

我重新起草了一份文件。

这一次,不是《忠诚协议》。

是,《离婚协议书》。

在“离婚原因”那一栏,我只写了八个字。

“感情破裂,无以为继。”

写完,我将文件打印出来,放在了床头。

天亮了。

陈铭醒了。

他看到我坐在床边,愣了一下。

“怎么起这么早?”

然后,他看到了那份协议书。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林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玉制的平安扣。

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她说,要留给我未来的孩子。

我将那枚平安扣,放在了《离婚协议书》上。

然后,看着陈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陈铭,我们离婚吧。”

“这个孩子,我生不出来。”

“现在,有人能给你生了。”

“我成全你。”

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已经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

但命运,似乎总喜欢在结尾,再添上一个出人意料的注脚。

就在我和陈铭办理离婚手续的前一天。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

是许彦。

“林舒,我们见一面吧。”他的声音,很疲惫。

“我想,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跟你说清楚。”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比上次通话时,憔悴了很多。

“安琪……她生病了。”他开口,声音沙哑。

“很严重的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所以,你当初才选择用她的名额,是为了帮她?”我问。

他点了点头。

“是。但也不全是。”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愧疚。

“林舒,还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吗?”

“有一次,你为了参加一个设计比赛,熬了好几个通宵,最后undefined得了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

“那时候,是我陪着你。”

“你躺在病床上,还在跟我说,你一定要赢,因为那个比赛的奖金,可以给你妈交手术费。”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

“你太要强了,太习惯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

“你对别人好,也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你给我的那个名额,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

“我如果接受了,我们之间,就真的只剩下合作关系了。”

“我……不想那样。”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

“所以,你宁愿去背负一个更沉重的人情债?”

“那不一样。”他摇了摇头,“对安琪,是报恩。对你……”

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对我是什么?”我追问。

他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林舒,我当初要那个上海户口,是真的,只为了工作吗?”

他的问题,和那个神秘短信,如出一辙。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什么意思?”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推到我面前。

是一本很旧的速写本。

我认得,那是他大学时,从不离身的本子。

我翻开。

里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设计图。

还有……

还有很多,我的画像。

在图书馆看书的我,在画室里画图的我,在食堂里吃饭的我……

每一张,都栩栩如生。

画的旁边,用很小的字,写着日期。

一直,从我们大一,持续到我们毕业。

最后一页,是一张我们的合影。

毕业那天,在校门口拍的。

照片旁边,有一行字。

“祝我的女孩,前程似锦。虽然,以后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我拿着那本速写本,手,抖得厉害。

“许彦,你……”

“林舒,我喜欢了你十年。”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压抑了多年的,深沉的爱意。

“但我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一个能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而我,只想让你做一个,可以随时喊累的小姑娘。”

“我们……不合适。”

“所以,我选择了放手。选择了……用朋友的身份,一直在你身边。”

“对不起,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我马上要陪安琪去美国治疗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来。”

“我只是想,在我走之前,让你知道真相。”

“也算是……给我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

他说完,站起身,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舒,祝你幸福。”

然后,他转身离开。

没有再回头。

我坐在那里,看着那本速写本,泪流满面。

原来,我以为的“最优解”,在别人那里,是爱而不得的成全。

我以为的“投资回报”,是另一个人,长达十年的,默默守护。

我的人生,我自以为是的,清醒理智的人生。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笑话。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民政局。

陈铭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看起来,比我更憔悴。

“林舒,我们……真的要这样吗?”他问,声音沙哑。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把那本速写本,递给了他。

他疑惑地接过,翻开。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复杂。

有震惊,有嫉妒,有恍然大悟,最后,都变成了……苦涩的笑。

“原来……是这样。”

他合上本子,递还给我。

“林舒,我承认,我输了。”

“我输给了他,也输给了……你的过去。”

“但是,那都过去了,不是吗?”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

“是那个犯过错,伤害过你,但现在,只想拼尽全力,去弥补,去爱你的,陈铭。”

“林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责任。”

“只为了……我们自己。”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过,恨过,怨过的男人。

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还回得去。

但,就在我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女孩的声音。

“请问……是林舒,林姐吗?”

是小安。

“是我。”

“林姐,对不起,打扰您了。”

“我……我有点事,想跟您说。”

“陈铭哥他,可能误会了。”

“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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